了他,所以你才杀了他,这就是强权。你活就是要活得开心,所以要剔除一切让你不开心的东西,明白了吗?” “我…不懂。” “慢慢地,你就会懂了。”谢惊鸿眯着眼笑。 宁恪看着他面具下的眼睛,从前只觉得这样弯着眼睛和蔼可亲,但此刻却觉得恐惧。 回宫之后,他很多很多天都没能从噩梦中挣脱出来,淑妃见他常常梦惊,还特地找人请来法师为他驱邪,即使是这样,他都未曾平静多少。 他不能跟任何人讲这件事。 宁恪自小就天不怕地不怕,却在那时起,开始怕黑。 他不知道噩梦也会把人逼到崩溃的边缘,那日见着何湛,他就像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希望能在他口中听到一些话,或许能让他从迷雾中走出来。 当时何湛只说:“你开口问臣的时候,心中早已有了答案。谁对谁错,殿下不也清楚么?” 他知道是错的,却也觉得义父说得也有道理。 后来何湛到鼎资堂教他读书,宁恪问:“为什么人能杀那些小鸡小鸭,却不能杀人呢?” 何湛握着书卷,怔了半晌,方才问道:“殿下真要细究吗?” 宁恪肯定地点点头。 “究其根本,不过是利字作祟。很多事都是这样,人要想活着,就要以肉食健体,所以才会去杀那些小鸡小鸭,此为命利。至于人为何不能杀人?人为何不能杀人!在战场上,人杀人的事还少吗?不过士兵为国家大义而死,可得百姓尊崇,此为国利。而有些人却为一己之私杀人,扰乱法纪,不益于江山社稷,是为不利。” “那…一样是杀人,怎么有的是对,有的是错呢?” “没有绝对的对错,便如道家所言的阴阳,阴阳相依而生,彼此抗衡又彼此相融,难以分离。只不过上至朝堂高官,下至江湖百姓,都在追求天下大同,此乃大道。我跟殿下讲过何为大同,殿下也该明白。天下都在寻求公道、正义,合此大道者为大利,逆此道者为私利,私利犯大利者,天下之大不韪也。你杀了人,对那个人来说就是不公道不正义,此为逆道而行,乃是私利,故而是错的。” 宫中很少有人会这样教他,之前来的太傅听他问这样的问题,定要先赏他几个板子,骂他大逆不道。 何湛此番话,他听得一知半解,懵懵懂懂,心下却也有了一些论断。 宁恪将剑按在桌子上,终是沉下口气,提剑走出去。 谢老七抱着剑倚在一侧的墙上,守在宁恪门外。 宁恪推开门,谢老七就醒了过来,对其行礼道:“少主有什么吩咐?” 宁恪冷着脸:“我要回去了。” 谢老七轻轻皱了皱眉,继而道:“属下去禀报宗主。” 宁恪却是听也不听,直接就往楼下走去,刚走到大堂的楼梯口时,谢惊鸿从房中出来,点头吩咐谢老七拦住他的去路。 谢惊鸿问:“恪儿,你要到哪里去?” 宁恪闭了闭眼,说:“义父,我会替你引开他们,你…回姜国吧。” “不用你。我已经安排好后路,我们都会没事的,回去睡觉。” 宁恪说:“义父…我要回宫了。” “连你都要背叛我!?”谢惊鸿死死握着梨花木的围栏,似乎能从上头捏出凹痕来,“难道义父对你不好吗?从小你想要什么,义父就给你什么,从未亏待过你!” “我知道。只是,这条路我不能走。你…不该这样的…” “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用你来教训我?!逆子!逆子!”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