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也该考取功名了,一定要用功才行。” 宁右问:“三叔不想入朝为官吗?你…你以后也会娶新娘子吗?” 何湛脚下顿了顿,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宁右看不见他的容色,却听着他以极为轻松的口吻说:“我上面有大哥撑着,考什么功名?新娘子嘛,这个可以考虑考虑。” 宁右小心翼翼的声音中又掺了些急切:“三叔有心上人了?” “那倒没有。”在帮助宁晋完成功业之前,他暂不会考虑儿女情长。 宁右稍稍松了一口气,抱着何湛的手紧了紧,喏声说:“恩。” 将宁右送回厢房,宁右又嚷嚷着说怕黑,要何湛陪他一起睡。何湛身上的伤还没好全,他怕吓着宁右,只说看着宁右睡着再走。宁右不大情愿地瘪瘪嘴,但还是乖乖地睡下了。 月色更深,何湛看着沉沉入睡的宁右,替他拉了拉被角,不觉地叹了一口气。他起身走出厢房,外面静谧的空气中充满了月桂树散发出来浓郁的香味,芬芳沁人心脾。他抚了抚袖子上的尘灰,抬脚往庭院外走去,月光透过树枝洒落在地,如碎银,如絮雪。 小径两侧的襄黄竹窸窣而动。何湛走了几步,手指捏住袖子,轻轻皱起眉。 有人跟着他。 何湛也大概能猜出这位跟着他的爷是谁。 他都把话说得那么绝了,宁晋还没走吗?何湛松了口气,没走就好,没走就好。要是真走了,他这脑袋怕是要保不住了。今天何湛思来想去一天,越想越觉得后悔。昨日他是愤恨交加,一时没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说出那样的话,肯定是让宁晋不好过了。还有昨天那碗药,就算再苦,他也该喝下去。宁晋一心求和,他这个为人臣的是有点得寸进尺了。 得好好跟宁晋讲和才行。 何湛正了正容色,尽量放平语气,可出口又没忍住自己常惯的戏谑,道:“怎么?自个儿不出来?学躲猫猫,等着我去捉你呢?”说完何湛恨不得赏自己一巴掌,说好的要好好讲和的!这是怎么说话呢! 从竹叶深处闪出来一个人影,颤颤巍巍地走到何湛面前:“三少爷,福全想跟你请安来着,你…你为何要捉奴才啊?” 何湛:“…” 福全偷瞧了眼何湛,只见何湛脸色微红,微微张着嘴,一副活见了鬼似的表情。福全被他盯着,背脊直发麻,摸了摸脸上,也没啥脏东西,怎么何湛这样看他? 何湛挺直背,瞬间装作若无其事云淡风清的样子,说:“我说着玩儿。”说着他又呵呵笑了两声。 “哦…”福全挠了挠后脑勺,完全没找到何湛话中的笑点,也只能跟着呵呵笑了两声。他说:“那个,奴才已经把宁大少爷背到房中去了。少爷还有别的吩咐吗?” “没了,你…你退下吧。” “谢谢少爷。”福全略略行个礼就赶紧退下了。何湛又忙唤住他,说:“哎,那个…宁晋走了没?” 福全说:“没有,他早早就睡下了。” “哦,好,好,你走吧。” 福全总觉得自家少爷有哪里不对,但又没看出哪里不对,他也不敢多问,随即就退下了。 何湛扶额,幸亏福全听不见他心中的话,不然他何湛这张老脸往哪里搁?尴尬。好尴尬。何湛一想就浑身不自在,胡乱摇摇头,将万千思绪挥去,方才隐去那浓浓的尴尬感。 清风掠过枯黄色的竹叶,沙沙作响。何湛走后,从密郁的竹叶暗影中浮现出一个黑色的影子来,那双眼睛极黑极亮,在黑暗中如同狼的眼睛一般,但目光却不锐利,眸中的情绪太过复杂,像是什么都有,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只紧紧盯着何湛去处的方向。 之后宁左宁右在府上呆了好几天,两个孩子在清平王府闷得发霉,来到忠国公府可有得玩,天天拉着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