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永远都不可能为了她停住半分。 所以,休书,他给,她便接。 哪怕她还会日日来天牢看他,不以五王妃之名。 因为,她觉得执迷不悟是她一个人的事,太过强求就变成了两个人的事,她从不强求,虽然会痛彻心扉。 一直到出了皇宫,坐在回府的马车上,她才颤抖地将那张纸自袖中拿出来。 艰难展开,呼吸也随着手中动作一点一点紧了起来。 因为黑墨还未干就被叠起来的缘故,不少字迹有些晕染,但是,并不影响识认。 字字入眼,庞淼眸光一敛,变了脸色。 ****** 凤翔宫。 太后斜倚贵妃榻上,闭目养神。 孔方快步走进来,欣喜道:“太后娘娘,五王爷是真的决定跟娘娘合作了,昨日让人传话过来,说同意联手,奴才还不敢太相信呢。” 太后睁开眼睛 ,眼梢轻掠,看向他。 孔方将手里的一枚男式发簪呈给她。 “这是天牢里我们的人刚刚送过来的,是五王爷的,五王爷说,拿着此枚发簪去天明寨找一个叫萧逸的人,便能调动天明寨所有势力。” 太后闻言一喜,当即坐起了身子,将发簪接于手中,看了看,唇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 “哀家就知道他会答应,他别无选择。” “娘娘英明。” 太后微微眯了丹凤眼:“接下来,哀家还要确认一件事情。” “娘娘是要确认皇上是不是真的,还是被人假冒的?”孔方问。 太后摇头。 “这个不好轻易确认,此人太过厉害,稍有不慎,容易打草惊蛇,不过,哀家觉得十有八.九是假,老五并非莽撞之人,定然是有把握,才会在金銮殿中指出,只是没想到自己的致命底细早已被对方捏在手中,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还有,哀家明明每三年给郁临渊下过洛条夏,可上次庄文默那件事,他却没有中毒,这也是很蹊跷的。” “再者,哀家前几日还无意中跟他提起过他小时候的一件事,他的反应也有些不对,虽然被他巧妙搪塞过去,但是,后来哀家想想,越是滴水不漏,越是说明有问题。” 孔方点点头,“那娘娘是要确认哪件事?” 太后从贵妃榻上下来,孔方连忙躬身上前搀扶。 太后缓缓走向桌案边,朱唇轻启道:“确认香凝宫里住的人到底是不是已经被执了死刑的郁墨夜。” “这个,娘娘不是说也很麻烦吗?”孔方面色凝重,“皇上下了禁令,任何人不得踏入,而里面的人又从不出来,娘娘还说,香凝宫四处可能都是隐卫,所以派人密探也是不行,那……” “事关重大,麻烦也得确认。” 太后皱眉,抬起戴着长长玳瑁指套的食指,轻轻揉向自己的太阳穴。 孔方欲上前帮忙,太后又蓦地将手拿下,“你去将韩嬷嬷给哀家找过来。” 孔方怔了怔,颔首:“是!” ****** 院子里,池轻坐在榕树下的石桌旁,一手执刻刀,一手执檀木,动作娴熟地一刀一刀雕刻着,不时抬眼看看院中正在用小铲子铲沙子玩的三个小家伙。 郁墨夜跟她说,前夜她昏迷之时,青莲来看过她跟两丫头,让两丫头多晒晒太阳。 见天气好,她便带了三人在院子里玩,虽然起了风,但是也不算冷。 六六对她还是很抵触,所幸有两丫头,缺少玩伴的他很乐意跟两丫头玩。 否则的话,怕是香凝宫来也不会来。 刚从密室出来那日,在龙吟宫里,她抱着他,他却挥着小拳头打她,那一刻,她真的很伤心很难过。 不过,后来,她想想,这本也是她在密室里就已经预料到了的事。 她缺席了一个孩子最重要的三年。 他学说话的时候,她不在,他学走路的时候,她不在,他开始有认知、有想法的时候,她也不在。 他抵触她,正常。 只能慢慢来。 昨夜一起吃那些小动物形状的馒头,他就似乎有些小改变,不时偷偷拿小眼睛看她。 所以,她想雕个木雕送给他。 郁墨夜端着一盘葡萄走进来,六六看到,就屁颠屁颠跑着扑上前:“爹爹,爹爹”地叫。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