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应鹤回忆起的那个“帮了珑婴一手,将谢怀崖战退出局”的人,根本就是他自己。他本来的想法应该是趁他们两败俱伤,坐收渔利,但是没想到珑婴与台上关系密切,关键时候居然有人直接来台下相助。 这个接引古龙佛上台的人,应该就是把应鹤镇在此处的人。 难怪应鹤拼命想回忆起对方是谁…… 白琅心下有些悚然。 这么一想,应鹤真的是个非常可怕的人。他可以自断臂膀,将祚器风央完全雪藏,也可以虚与委蛇,以仙门骄子之身向谢怀崖卑躬屈膝。甚至在珑婴身具神眷,绝地翻盘的情况下,他还能利用祚器苟活至今。 应鹤皱了皱眉。珑婴的话让他恢复了少许记忆,他想起了最后那一战,但是比这更早的事情却如雾里看花,一片模糊。 他说:“珑婴,你赢得不体面。” 珑婴笑意微敛,目光垂下,整个人就像藏匿起光华的上弦月。他没有反驳,而是淡然承认:“珑婴幸甚,蒙扇主厚爱,确实赢得不体面。” “扇主欺上瞒下,猖獗无道,为所欲为,还敢亲自接引台下客,也亏得那时候镜主不在……” “你也说了……”珑婴平静地打断他,“镜主不在。” 应鹤目光微凝,白琅终于从他神态间看出点昔日强者的气势。 珑婴没等他开口,身形一闪,眨眼就出现在白琅面前。 “时候不早,我也该回去了,有几件事一直没找到机会跟你说。”珑婴笑容温和浅淡,有几分琢玉的影子,他对白琅说道,“不必忧心僭权和鸩毒之事,保护好自己就行。修行进度也没必要太赶,如果实在达不到飞升的标准,扇主会亲自下台接引。往后……也请多珍重。” 白琅惊得说不出话。 珑婴的身影一点点淡去,散作点点光华,升至看不见的天外。 他临行前还朝应鹤欠身施礼,笑道:“抱歉,我们确实可以为所欲为。” ——任凭你机关算尽,不择手段,穷极一生也无法抵达之处,只不过是某些人肆无忌惮的乐土。 珑婴态度谦卑,语气和蔼,说出来的话却嚣张到让人难以想象。 白琅还没理清楚刚才那番话到底意味着什么,突然被人猛拉了一下衣角。 她低头一看,吓得跳起来:“珑婴前辈,你的……你的龙!你的龙落下了!” 那个小胖子死死咬着她的衣摆不松口,整个人都挂在她身上,重得像是灌了铅的球。也不知他什么时候把殿内那堆美味佳肴吃干净了,此时又跑来对白琅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白琅想把他拽下来,结果这孩子松开衣摆就咬了她一口。 这下咬得很实,没有一点闹着玩的意思,白琅疼痛之下用了点真气把他推开。小胖子只退了半步,很快又扑上来。他一双圆眼瞪着她冒血的手,眼里流露出毫不掩饰的饥饿。 “饿。我饿。” 白琅狼狈躲闪,小胖子笨拙地追着她大哭大叫:“饿!好饿!我要吃!吃掉!全部吃掉!” 他转眼又化作黑色巨龙,嘴里吞吐着风云雷电,一股无法抵抗的吸力将周围一切可见之物都吸入口中。佛塔地宫开始摇摇欲坠,无数落石洒下,巨龙身躯摇摆,似乎觉得吃了这座地宫还不够。 它一个摆尾就从地下破土而出,飞入空中。 白琅仓皇间找到应鹤,他似乎还在为记忆的事情纠结难受,神情有点恍惚。 “不要想了,我们先走。”白琅拉着他入镜。 到达地面之后,白琅才发现四周已经不见一点光芒,好像连太阳都被巨龙吞吃掉了。她燃起须弥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