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提起混用器的事情,好像真的很在意。 白琅只好解释道:“太微最近都没说这件事了, 倒是琢玉格外积极,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哦……”折流点点头, “那你之前去见太微是因为?” “跟他回报了这次冲突的前因后果,他跟我说了很多。”白琅不自觉地抓紧枕头,问道, “他觉得修道者之所以行为败坏, 是因为所求之道是错的,这个对吗?” 折流诚实地回答:“我没想过这些。” “可是如果把现在的道换掉,改求其他的道,最后修道者行为还是走向了败坏呢?确实,太微和我所坚持的信念是类似的,但是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同……” “你的意思是?” 幸好折流那张脸天生缺乏表情, 看不出茫然, 不然白琅肯定没兴趣说下去了。 她尽可能直白地陈述道:“我觉得跟道没有关系。如果修道者自己不改变, 不管变多少次天, 换多少次道,都是一样。因为让道败坏的恰恰是人。” “……你不觉得这么想有点危险吗?” 白琅叹了口气:“算了,我打会儿坐, 你也回去歇着吧。” “我留下陪你。” “啊?” “之前那个白衣男孩, 听起来很危险。” 白琅认真想了下,确实有折流在旁边帮忙看着会更安全。她也想再确认下这个男孩儿是不是只有她能看见,是不是真的不存在。 “那就……辛苦你了。” 她放下了床帘,闭目开始打坐。 这次她先查看擎天心经。 擎天心经整体还是金色, 但外壳上很多黑色污迹。 把它一页页翻开,最前面是东方神台的诏令,纯金色。往后是一些零散的记载,比如第一次使用鉴器时出现的“鉴者,心也;善心者,师心不师圣”,只有这句是黑色,其他都是金色,读不出完整的意思。 再往后就是天权的记载。“映镜”的权在前面,全是金字,真言之外的部分无法连贯成文。翻过很多页才是“结契”,它也包括真言和无法看懂的部分,只不过全是墨字。 白琅一直不敢用结契就是因为这个。 她收过涉水人的擎天心经,但那本擎天心经是金色的,一页页插入了她的心经中,二者完美交融。但是那次在瑶池杀死无面人得到的擎天心经是黑色的,一页页散开进入她的擎天心经之后横生了一堆黑色书页。 白琅这次花很长时间把整本书细细检查了一遍。 她发现除了无面人带来的那些黑色书页和黑字,擎天心经只有“鉴者,心也;善心者,师心不师圣”这句是黑色,而这句是通过跟罪器穆衍之结约出现的。 假如两种黑色意义一致,那么除了罪器之外,世界上是不是还存在着“罪主”?假如确实存在“罪主”,那他们是否和罪器一样,只接受台上某些高层的调动,为他们效力呢? 白琅觉得自己已经接近了无面人的真面目,不过现在离台上还远,暂时用不上。 她不再看心经,而是重新开始打坐修行。 妙通五行术的修行节奏其实很快,而且到后期甚至会越来越快。它的功法进度会把修行者的心境磨炼远远抛在后面,到高深处说是“危如累卵”也不为过。 因为所谓的“入魔”往往就是从心境跟不上修为开始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