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上去吧。”折流说。 “什么?”钟离异诧异道,“白琅再怎么说也是女孩子啊,长这么大好不容易有机会跟仰慕者出趟门,你还阴魂不散跟在后面……有点变态吧这个?” “那我一个人去。” 钟离异权衡了一秒:“等等……我也去!别跟太紧,会被她发现的!” * 鬼之野没有驾车,也没有穿那身很显眼的赤色薄甲。 他换了件样式寻常的黑色道袍,身材像白杨树一样挺拔,走在人群中有种肆意张扬的感觉,与他那天横行过市一样。 白琅看着他,总觉得看见了一个尚不成熟的姜月昭。他们都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既可见光华灼灼,又不失阴鸷孤高。不同的是,鬼之野眼里能看见目空一切的傲慢,而姜月昭会将其隐藏。 鬼之野给她介绍沿途的建筑,讲西王金母的典故,见她迟迟没有回应,便问:“怎么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不说话。” “啊,对不起,走神了。” 鬼之野笑得很温暖:“跟我说对不起干嘛?我说得无聊让你听不进去,应该由我来道歉才是。” 白琅不太习惯这么直白的热情,但也不反感,甚至隐隐是喜欢的。 鬼之野问:“昨晚那两个剑修是你谁啊?” “……长辈。”白琅想了想,“也不算是长辈吧,可能是朋友或者同伴?” 鬼之野似懂非懂地点头:“是普通朋友吗?怎么看起来对我格外戒备……” 白琅无奈地笑了笑,也不好说什么。 鬼之野不会冷场,他带白琅穿过一条鲜花盛开的小巷,语气轻快地说:“感觉我好像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哎,有点难过。” 街巷中芬芳四溢,酒楼茶馆林立,更远一点的护城河上还有花船停泊。 白琅忍不住摸了下鼻子:“你真的是一见钟情吗?” 鬼之野笑起来,虎牙尖尖的:“骗你的。昨天白日见你不识相,出手救那个老头子,我就想教训教训,但是当时阿姐急着回内城,我也没空理会你。没想到昨夜诸星游天又遇上了,成千上万的星辰都幻化成型了,你还傻愣着站在道儿上,我看了都着急,所以最后脑子一热就把你送回去了。” 他这么说反而比“一见钟情”更让白琅按捺不住少女心。 “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鬼之野认真地问。 “我啊……喜欢聪明一点的吧。”白琅边想边说,“可以浪荡红尘,也可以清白一片,然其不惑于心,不耽于利。知世故,明事理,有心如镜,鉴此天地烘炉。” 鬼之野停下步伐,看了她很久。 “要求太高了……”他弯了弯眼睛,这回笑起来却看不到虎牙了,“你要是说个家财万贯或者修为高深之类的,我还能许诺两句。‘有心如镜,鉴此天地烘炉’,这可让我怎么回?” 他委屈地说实话的样子很讨人喜欢。 后面花圃里,钟离异摸着下巴说:“上人,我怎么觉得按这个标准,你比鬼之野还没戏啊?” 折流保持惨痛的沉默。 鬼之野停了一会儿又继续往前走,白琅见他情绪低落,就说:“只是喜欢的类型而已,世界上本来也没几个人最后能跟自己喜欢的类型在一起。” 这大实话说的,不光鬼之野更低落了,就连后面花圃里的两个跟踪狂都不想说话。 走到护城河边上,花船缓缓朝他们驶来,歌女舞男妆容艳丽,身姿袅娜。来往宾客都在河岸上观赏,船上会有小厮下来接打赏。鬼之野说,花船上的男女侍者都是以歌舞入道,传其情于众人,却丝毫不显狎昵。来这边行商的散修也不管人家是不是在修炼,反正出手都特别阔绰,为搏佳人一笑什么都愿意给。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