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鼎文并没有将心中的怀疑和任何人说,他怀揣着这份心事儿,整日都心事沉沉的。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劲。 越想就越觉得那个刺客就是自己的儿子,以至于他心中充满了对大哥周鼎兴的愤恨和揣测。 他通过一些法子,疏通了关系,买到了那刺客的尸体。夜半时辰,他从周府中偷偷出来,来到了城外的一处乱坟岗。 刺客的尸体刚刚从乱坟岗被弄出来,已被清理过,静静的躺在一辆破旧板车上,周鼎文亲自提着灯笼上前,颤抖着手指挑开那尸体的衣襟,右胸口的三颗痣顿时露了出来。 周鼎文触摸上去,那三颗痣是真实存在的,不是画出来的,也不是造假的。 周鼎文像是被刺扎了一样,迅速收回了手,再度看向那刺客的脸,青白的脸在灯笼的光芒下,僵硬而扭曲,因是吊死的,舌头有些收不回去,恐怖的很。 但周鼎文一瞬不瞬的盯着,怎么看都觉得这尸体的五官和他有点肖似。 他手中灯笼突然脱手,落在地上,噗的一声灭掉了,接着他扶着板车,身体颤抖,夜色下响起了压抑的哭嚎声。 翌日,鸿胪寺中,大雪纷纷,顾卿晚和庄悦娴让人在窗边儿的罗汉床上支了一个炕桌,上头放了红泥小炉,吃起了汤锅子。 这汤锅子自然就是现代的火锅,窗户推开,窗外恰有两株红梅,沐了风雪,愈显清艳耀眼,忽有风过,卷起一些飞雪,夹着梅花的香气吹进轩窗,别提多舒爽惬意了。 顾弦禛进来时,就见两人对坐正吃的开心,袅袅的热气在两人之间蒸腾,暖意散开,别提多温馨了。 他脸上不觉也染上了笑意,顾卿晚见他进来,笑着道:“大哥怎这会子回来了,快来一起吃,文晴快去再拿一副碗筷来。” 顾弦禛是用过膳食的,只瞧两人吃的高兴,顿时便又来了食欲,陪坐下竟又用了不少。 他这些时日每日都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白日里并不常见到他的人,也不知道后来顾弦禛跟苏子璃说了什么,苏子璃也不再厚着脸皮过来搅扰。顾卿晚和庄悦娴每日彼此作伴,倒也过的清净。 今日顾弦禛用过膳,果然是有事寻顾卿晚,吩咐丫鬟将庄悦娴扶下去歇息,他便和顾卿晚一起挪步书房。 “今日还真是有件事要劳烦妹妹帮忙。” 顾弦禛进了书房,示意顾卿晚坐下,一面开口冲她说着,一面走到了书案前,从书案上拿起一张人像图来走向了顾卿晚。 顾卿晚接过,看了两眼,见上头画的是一个中年男人的面容,很是陌生,便挑眉询问的看向了顾弦禛。 顾弦禛道:“这个人是从前周家的一个管事,刘顺才。二十二年前,他带着一干婆子丫鬟伺候着周二老爷周鼎文的独子去逛灯市,结果一个没留神,弄丢了小主子。刘顺才知道闯了大祸,回去后也是被打死的命,故此当日便也偷跑成了逃奴,倒连累的其家中两个孩子和媳妇成了周鼎文泄愤的对象,全被生生打死。” 顾卿晚并不知道周家这些事儿,闻言挑了挑眉,道:“大哥需要我做什么?” 顾弦禛便将这两日发生的事儿告诉了顾卿晚,道:“周鼎文如今心中已经存疑,就只差真正的人证,证实他的猜测,他便会和周鼎兴反目成仇。故此,大哥需要将刘顺才这个逃奴送到周鼎文的面前去。” 见顾卿晚好似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点了下头,顾弦禛方道:“大哥先前费了不少力气才找到了这个刘顺才,并且控制住了他,但是这两日却出了一点意外,总之这个刘顺才是不能再用了。然开弓没有回头箭,大哥便只能临时寻了个和刘顺才面容身材都有六七分肖似的人,让他代替刘顺才出现在周鼎文的面前。” 顾卿晚闻言便明白了顾弦禛的意思,道:“大哥是想让我为其易容?” 见妹妹一点就通,顾弦禛点头笑道:“从前倒不知妹妹有此能耐,如今也正好让大哥也跟着见识一二。” 顾卿晚和庄悦娴来鸿胪寺那日,因为怕出意外,顾卿晚给自己和庄悦娴都简单的易容了下,故此顾弦禛才知道她有此技能的。 顾卿晚含笑点头,道:“我也是这些时日总颠簸在外,行走不便,所以才琢磨了这些东西。” 顾卿晚有心解释了一句,顾弦禛却从来没发现顾卿晚的异常,也许以他的聪明,早发现了顾卿晚变了一个人般,但却因为对妹妹的疼护之心,让他不会拿猜疑的态度对待唯一的妹妹,只以为妹妹是遭受家族巨变,迅速成长起来了。 毕竟因玉莲花的融合,顾卿晚连很多小动作都和原主一模一样。 此刻听闻顾卿晚的解释,顾弦禛眸光怜色和愧色同时闪过,沉默一瞬,才吩咐人将要易容的人带过来。 片刻后,却有两个男人进了书房,一个年过半百,容貌和图上的刘顺才相似,另一个看打扮应该是要扮刘顺才的小厮。 两人刚进来,后头却又有个身影晃了进来,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