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慢下来,看着天光不早,他合上电脑道:“今天先这样,我明天再来。” - 一整个暑假,邵远光每天下午都去白疏桐家报道,两人磨磨蹭蹭心照不宣地改上一两行字,然后一起做饭、吃饭,等到傍晚时分,邵远光才收拾东西离开。 这种论文的写作进度是邵远光以前难以忍受的,现在倒也甘之如饴——慢有慢的好处。 高奇对他的这种进展嗤之以鼻,见面一次便催一次:“这么磨蹭?什么时候能有好消息?” 拉长战线并非欲情故纵,也不是刻意玩暧昧,邵远光只想让白疏桐做好充分的准备。 论文的修改渐渐接近尾声,江城的夏天也到了最炎热的时节。敲下最后一个字符,论文的写作便也告一段落。 白疏桐看着通篇的文字舒了口气,有些满足又有些不舍。 完成一篇论文,邵远光也前所未有地觉得失落。他看了眼白疏桐,问她:“这篇文章你有什么打算?” 写完文章自然是要投稿,但白疏桐没有想得那么多,论文只是她每日见到邵远光的工具。她眨眨眼,看着邵远光:“邵老师,我听你的。” “开学后,北京有场学术会议,可以投过去试试,听听大家的意见。” 会议什么的,白疏桐一点想法都没有,又听说不在江城就更不愿动弹了,出差几日岂不是又见不到邵远光了。 白疏桐撇撇嘴,刚想拒绝,邵远光那边倒是先开口了:“我和你一起去。” 到嘴边的拒绝被白疏桐生生吞了回去,她咧嘴笑笑,扯了个谎:“那个会议我早就想去了。” ☆、第39章 但为君故(3) 当江城还处于秋老虎的肆虐中时,九月中的北京已然秋凉乍起。 跟着邵远光出了机场,白疏桐呼吸着雾霾和刺鼻的冷空气,不由打了个喷嚏。 邵远光扭头看了她一眼,很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行李,催促她:“快上车。” 陶旻礼尚往来,得知白疏桐跟着邵远光一起来了北京,便开车去机场接两人。一路上邵远光对白疏桐关照备至,行李不用她拿,路也不用她找,见白疏桐坐在车上吸溜着鼻子,更是不管不问干脆直接关掉了空调。 陶旻开车翻了个白眼,无奈降下窗子,刚开了条缝,邵远光坐在副驾驶便开口了:“北京空气不好,关上窗。” 陶旻斜睨了他一眼,讪讪关上车窗,余光又瞥了一下后视镜中的白疏桐。 白疏桐趴在窗边看着窗外朦朦胧胧的景色,似乎并没有深思邵远光的言下之意。 邵远光在北京生活了多年,早已习惯了这里的风尘。他害怕白疏桐不熟悉这里的环境,长时间吸入雾霾,难免会有呼吸道问题。邵远光从包里摸出了一个未拆封的口罩,递给了白疏桐:“这几天雾霾重,出门戴上,小心呼吸道感染。” 陶旻看了眼他,眼睛不由睁了睁,有些不可思议。白疏桐“哦”了一声,似乎已对邵远光的关心习以为常,只说了一句:“谢谢邵老师。” 一路上,这种关怀不在少数,陶旻觉得有些肉麻得不堪忍受了,当即加快了速度,打算尽早把这两人送到宾馆,少在这里祸害她的耳朵。 - 到了宾馆已是傍晚,安顿好两人后,陶旻便接到先生的来电,顿时语气大变,显得温柔似水。挂了电话,陶旻说自己有约便先行离开,变相给两人创造了些独处空间。 白疏桐看着陶旻春风如意的背影,不由好奇,问邵远光:“陶老师的老公是什么样的人啊?” 邵远光将白疏桐的行李放到她的屋中,问她:“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好奇。想知道什么样的男人能入她的法眼。” 邵远光想了想,“楚恒啊,按他自己的话说,他一生追求放纵不羁爱自由。” 白疏桐听了眨眨眼,觉得这句话有点耳熟,刚想说看不出来陶老师内心狂热,喜欢这样的,邵远光便话锋一转:“不过现在悬崖勒马,浪子回头了,整天想的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 白疏桐听了不由“噗”地笑了出来。这话邵远光是说不出来的,多半是那位楚先生自己的原话。看来再放纵不羁的性子,遇到了真爱,也能性情大变。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