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喻,群臣好奇的却是陆离手中那个匣子,他真的是奉女帝之命为群臣准备礼物? 察觉到群臣的目光,陆离微微一哂,对谢凝道:“陛下,臣奉旨准备礼物,先送给丞相吧。” “朕差点忘了这个。”谢凝点头,“那便给丞相吧。” 陆离便走到高崇祎的位置前,将手里的匣子放下,道:“丞相,不谢恩么?” 高崇祎眼中的光几下颤抖,站起行礼道:“老臣谢主隆恩。” “嗯。”谢凝含笑,“那就打开来看看吧。” 高崇祎心中忐忑不已,伸手去打开匣子的搭扣,手指颤抖之下,竟没有顺利打开。 “唉……”陆离叹了口气,“丞相,你老了,本侯帮你打开吧。” 说着便将匣子的暗扣按下,匣子啪嗒一下打开。 高崇祎瞬间脸色惨白。 那匣子里放的,是一截布料,他派人从江南搜集来的银云锦,用来做贴身软甲的,就穿在他的长子高仲谋身上。现在这右肩上的布料被人整个送了过来,上边一个羽箭戳穿的洞,周围全都是鲜血。 鲜血还未凝固,显然事情刚发生不久。 高崇祎猛地看向谢凝,嘴唇颤抖,双手紧紧抓着食案的边沿,手指用力得发白。他抖得太厉害了,食案上的杯子被他带着骨碌滚下,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咣啷——”清脆的声音。 谢凝放下手中的杯子,诧异道:“丞相这是怎么了?” “陛下放心,一点小事罢了。”陆离走上位置坐下,淡淡道:“臣奉陛下之命同太后禀报江南之行,恰好遇到高丞相家的公子被一干小人怂恿,带着人冲到宫里去……” “竟有此事?”谢凝着急地问,“太后可曾受到惊吓?” 陆离温柔道:“陛下请放心,太后一切安好,还训斥了那群不懂事的孩子‘一派胡闹’,京城好好的呢。不过,在擒拿过程中高丞相家的大公子受了点伤,性命却是并无大碍的。” 这对话一说出来,在场不少大臣都白了脸色,谁家是跟着高崇祎混日子的,谁心里有数。当日高崇祎种种谋划,当着世家们的面说要趁着女帝在行宫时杀了陆离,现在陆离好好地站在这里,不就说明行动失败了么?而这次失败的行动中,究竟参与了多少人?陆离只说“一干小人”,那到底有哪几家?事情到了什么样的后果? 一时间,世家们眼里哪还有什么荷花初绽?心里急得恨不能插着翅膀飞回京城好好地看一看形势。 与书生们不同,书生们虽然也是师生关系遍地都是,但真正株连时也不过是受到影响在圣上眼中的形象罢了,而世家却是世代联姻,相互间的关系盘根错节,几乎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境地。正是因为世家之间联系如此紧密,才会唯丞相的马首之瞻。 谢凝也将世家们的焦急看在眼里,她将酒杯放下,叹息一声,转头道:“兰桡,太后要的莲子可都采好了?” “回陛下,都已准备好了。” “既然如此,就回去吧。”谢凝站起来说,“京城出了点事,看来诸位爱卿是不能好好赏花了,早已归心似箭。朕是要做明君的,自然体恤臣下。来啊,摆驾!” “是!”兰桡立刻吩咐,“陛下起驾回宫!” 群臣们傻了眼,这陛下说来就让他们半夜三更从京城过来,到了燕山,好不容易没了公文案牍,才坐了几个时辰又急匆匆地赶回去了?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女帝一声令下,即便是劳民伤财也没人敢说一个不字,何况只是让群臣舟车劳顿而已? 于是当日下午,守在城头的宁绾云欣喜地往街上嚎:“陛下回来啦!快开城门!”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