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瓷将红檀与孙墨释之事说了一遍,又道:“请陛下放心,属下方才进宫前已前往查看,孙员外郎已经被金吾卫送回府中,金吾卫的说法,是孙员外郎遇到了歹人,不过孙员外郎不肯如是称呼红檀。” 他当然不愿意了,那个呆子,要他承认自己的心上人是个歹人,他还不闹死了去?谢凝想了想,吩咐道:“兰桡,取纸笔来。” 兰桡将纸笔取来,纸是御前专用的洒金五色祥云笺,笔是御批的朱笔。谢凝写了几行字,道:“青瓷,将此物交给孙墨释。” 兰桡将墨迹吹干了,放入锦囊之中,交给青瓷,道:“青瓷姑娘,随婢子来吧,我俩约定个暗号。” 青瓷将锦囊收好,悄悄地看了一眼谢凝,同兰桡一起退了出去。两人商定了一个暗号后,青瓷再度出发,回到小阁楼。 “这么快?”红檀还在看瓶瓶罐罐,见了她吃惊道:“你不是见你恩人去了么?就没有多留几刻钟?” 青瓷不愿回答,只道:“接旨吧。” 红檀吃惊:“接什么旨?” 青瓷亮出锦囊,“夫人有话要嘱咐你家呆瓜。” “哦。”红檀伸手,“给我吧。” 青瓷却不动,忍无可忍地说:“夫人的东西,要双手接,态度恭敬些!” “好嘛……”红檀吐了吐舌头,站了起来整顿衣衫,然后辰青瓷不注意,一手将锦囊抢了过来,然后另一手拎起她的琵琶,瞬间越到了窗外。 “傻青瓷,那是你恩人,又不是我的,我才不要将一个锦囊都当成宝贝供起来呢!” 青瓷气得要放暗箭,然而红檀却已经似轻烟般走了,替女帝传话去也! 不得不说,孙墨释这本清单来得十分是时候,第二天正好又是十五常朝,礼部便又将登基大典的赏赐礼单给送上来了。 谢凝看了一眼,依旧是珍宝若干黄金千两,根本没有变化,敢情礼部的人都将她要求削减的话当成耳旁风呢!谢凝沉吟片刻,道:“二十四世家,每家赏赐黄金千两,总共就是两万四千两黄金,折合银子约莫是一百九十二万两银子,多倒也不多,只是如今国库空虚……” 礼部的官员已经准备好了一肚子的说法,只等谢凝说出个“削减”来,便一股脑地倒出来。礼部侍郎上前道:“陛下继位未久,恐怕不知,此份礼单,正是根据国库存银制定的,臣等不敢有辱皇命。” 谢凝当然知道这是根据国库制定的,区区四万两黄金,就算在加上登基大典的百万辆银子,国库也出得起。只是现在出得起,等两个月后元日大赐,拿什么去赐?拿什么去宴请百官?来年开春,拿什么去给农民们购买谷种?若是春末百越大水泛滥了,拿什么去赈济灾民? 所以,谢凝知道也不能说,只是道:“朕如今却是担心得很,只怕国库的银子不够,对了,孙墨释呢?令他报上国库金银清单。” “回陛下。”户部小掌固抖着声音回答道:“孙员外郎昨晚遇到刺客,受了惊吓与风寒,今日卧床不起,只怕凶多吉少了!” “竟有此事?!”谢凝又惊又怒,“堂堂天子脚下,竟有刺客敢伤朝廷命官!金吾卫护卫京城不利,全部罚俸禄一个月!这俸禄么……就给世家们做赏赐吧!唉!国库空虚啊,入了冬,要发炭利钱,群臣制冬日朝服与常服,要发制衣钱,十二月立刻便来了,要准备过年的种种。朕板着手指头算,都唯恐钱不够,要不诸位爱卿商量商量,将这支出减一份去?” 她十分好心地问道:“今冬就不发钱了吧?” 不发就不发,关键是她语焉不详,不发什么钱呢?炭利钱?制衣钱?还是其他的什么钱?所说的是“今冬就不发钱了”,也是一锤定音的,只是她又加了个“吧”,一副商量的口气。试问满朝文武,谁敢说“好,那就不发钱了”,甚至更干脆的说一句“今冬炭利钱不要了”?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