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说一声!” 职责所在,又是皇子亲口吩咐,辛辕二话不说,点齐人马,沿着江梨指点的方向一路浩浩荡荡杀过去。 江梨提着小衣摆,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又被人群裹着一路冲回了首饰店门口,跑得肺管子差点没被喘出来。 辛辕到的点儿很及时,刚好赶上了行凶的尾巴。 还穿着官服的年轻官员倒在地上,围着的奴仆还没散完,偶尔还有人补上一脚,但被揍的一方已经不动弹了。 辛辕看了一圈,没看到易北的影子,便又仔细看了一圈,才瞄了一眼江梨。 后者轻轻冲他摇了摇头。 辛辕心领神会。 这种事情,有皇子出面反而不好收场,若易北不想管,就不会让江梨来找自己。 校尉家的小儿子还扬着马鞭,在一旁中气十足的破口大骂。 “以为自己什么玩意儿,老子在京城住了这么久,还没人敢管老子的闲事,穿个官服就敢在京城横着走了,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什么斤两……” 周围百姓恨得牙根痒痒,但奈何对方人多势众不敢惹,纷纷围着指指点点。 辛辕当机立断,迅速发号施令,一群素了很久的衙役如狼似虎扑上去,扭住打人恶仆,顺带把校尉家的小儿子从马上掀了下来。 “天子脚下,京师重地,竟敢纵马行凶,还殴打朝廷官员,藐视王法,你真当无人敢管?” 大概是在京兆府里东奔西跑锻炼身体的缘故,辛辕虽然说还是一副白皙瘦弱的样子,但底子看上去比先前总待在卢小姐内宅里时要好上很多,说起官话来也很是道貌岸然。 纨绔被当场打脸,气急败坏,又被衙役按在地上动弹不得,嘴里骂得越发难听。 辛辕控制住局面,派人喊来大夫给倒霉催的小官员看伤。 花白胡子的老大夫被衙役一路揪着跑来首饰店门前,翻翻伤者眼皮,又摸摸脖子,最后抹了一把汗,如果不是一群精壮汉子就在一边虎视眈眈,老大夫都想骂人了。 死透了都不会看么,还让自己一把年纪跑这么急! 围观群众顿时哗然。 易北终于从躲着的阴暗角落里出现,走到江梨身边,和辛辕遥遥点头致意。 后者揣测易北心思,决定顺应民意,秉公执法,放任手下暴揍行凶者一顿,押去大理寺交接收监。 谢家开清流盛会,但凡京中有些名声和地位的官员名士,都跑去了京郊的谢家别院,校尉家的小儿子口里骂得山响,也无人阻止辛辕把他扔进大牢里的脚步。 江梨非常懊恼,蔫头巴脑走在易北身边,因为之前跑得太过头了,喘过气来之后总感觉心里空空的,再加上悔恨情绪交织在一起,顿时对什么都没了兴趣。 “怎么了?” 相比之下易北的情绪则相当不错,顺手从碧云手里拿过一个小匣子来,递给江梨。 “出来了总不好空手回去,拿着吧。” 黄花梨木的小匣子上描金绘着反弹琵琶的飞天,衣袂飘飞,仙气十足。 江梨兴致不高,随手打开,里面赫然是自己临走时为了扯开碧云注意随口说的臂环。 镂空金镶蓝宝,金叶玲珑剔透,宝石通透明净,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江梨愧疚之情顿时越发浓厚。 “还是晚了一步,对不起啊殿下。” 如果自己再跑快一点就好了,可能那人就不会死。 易北回头看看依然在群情激愤的围观群众,语气似乎十分轻松。 “无妨,已经可以了。” 那位寒门官员即便是不死,他记得这人最后也没混出个什么名堂,不过是芸芸官员中毫不起眼的一员,但若一位未来很有可能前途无量的年轻寒门官员,被高官之子指使凶奴当街打死,怎能不激起言官更大的愤怒? 这样辛辕才有理由,逼大理寺不得不彻查此事。 也只有这样,那位昭武校尉才会更加着急,或许行事之间会露出马脚。 毕竟这是当场抓到了现行,儿子已经关大牢里了,再想指使奴仆顶罪,也晚了一步。 到底五皇子能不能完美的抓住这个机会呢? 辛辕到现在还没能接触到京城官员的核心圈子,自然无法进宫面圣,至今还以为自己是易贤,既能于自己仕途有利,又能借此在五皇子面前卖个好,易北相信辛辕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参加完清流盛会的诸位大人,在带着和文人雅士接触时沾染到的一身清风傲骨回到家中时,面对的就是圣上突如其来的暴怒,以及言官们气势汹汹的声讨。 罪名不多,就两条。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