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亲生父母不要你,他们养着我的女儿。而你,就是我养的一头牲口,活着耕地,死了卖肉!” 乌黑的房间里,火光照亮了浓烟,呛着她的喉咙,她想要嘶吼出来,却始终不能。她浑身都着了火,肉被烤得滋滋响,焦味冲进鼻腔,浓烟辣眼,她的眼泪止不住的流。 现实实在太过讽刺,苏槿觉得透不过气来。 半夜的时候,齐初是被身边的哭泣声吵醒的。他睁开眼,看到苏槿紧闭双眼,泪流满面,浑身都在抽搐。 心一揪,齐初伸开双臂抱住苏槿,眼睛酸酸的,小声叫了一句“妈妈”。脸颊贴在苏槿脸上,滚烫的温度让齐初吓了一跳。 “妈妈!”齐初哭起来,用手摇晃苏槿。然而苏槿完全不理他,只是痛苦地哭着。她眼睛一直没有睁开,眼泪在脸颊上弥漫,像是将这辈子的悲伤都哭了出来。 齐初吓坏了,他一边呜呜哭着,一边穿鞋下床,开门后走到靳斐门前,小手对着门“砰砰”的敲了起来。 无边无际地恐惧笼罩着他,他从没见过母亲脆弱成这个样子,他害怕又心疼,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还有自责。 “叔叔,叔叔你快开门!我妈妈一直在哭,她在发烧!叔叔!” 伴随着最后两下的捶门,靳斐打开门,看到了门口哭成泪人的齐初。拧眉问了一句“怎么了”,小家伙彻底放开闸门大哭起来。 靳斐吓了一跳,赶紧抱起他来,小声安慰着,然后起身进了他们家。等到了二楼楼上,看到床上也在哭的苏槿,靳斐脸色一沉,伸手摸了摸苏槿的额头,烫的吓人。 意料到与今晚看到的结果有关,靳斐将齐初放在床上,跪在床边,他扶着小家伙的脑袋对着他的脑袋,柔声安慰道:“小初先别哭了好不好?我抱着妈妈,你跟在叔叔后面,咱们先把妈妈送去医院。” 有了靳斐这根定海神针,齐初心里着实安定了不少。听他说完后,小家伙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涌现着委屈和坚定,点点头后,眼泪咕噜又滚出来一滴,他擦了擦脸,啜泣道:“我跟在……叔叔后面。” 床上的女人还在哭,靳斐有些心浮气躁,他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感觉,但解决他现在不太好的感觉的唯一方法就是别让苏槿再哭了。 将女人打横抱起来,女人闻到熟悉的味道,双手揪住他的衣服,像六年前那样叫了一声“靳斐”。苏槿是个很要强的女人,越是要强的人,在脆弱的时候,越让人心疼到心碎。 这让他不禁想起了六年前,女人抓着他的衣领,哭得撕心裂肺,大声质问着另外一个女人,为什么那么讨厌她还要生下她。那个女人阴冷一笑,回应了一句让她霎时间沉默下来的话。 “你才没有生你这个贱人!我把我的女儿换给了你的父母,她现在在你有钱的亲生父母家过的很好,而你在我们家当牛做马一辈子,这就是你的命!” 没人关心她的死活,就连她当时最为敬重的老师辛路,也在听到女人说完这番话后再也没有出现。她躺在他的怀里,双手攥得死紧,像是抓住了什么,又像是放弃了什么。 靳斐抱着她上了电梯,身后齐初的小手抓着他的衣角,他有种要顶起他们母子俩这个家的感觉。 他知道自己的心浮气躁是因为什么了,他心疼苏槿,心疼的要命,他不能像开始和卫柚说的那样,能抵抗得了她。苏槿于他而言是有毒的,她的所有都能戳到他的心,他根本抗拒不了。 将苏槿搂紧,靳斐看着电梯下行的数字,心脏一下下跳动。 苏槿睁开眼时,窗外绿枝鸟鸣,微风白帘,吹透了她干爽的身体。回过神来,苏槿扭头看了一眼旁边。床上男人侧卧而眠,眉清目朗,干净俊雅,怀中拥着瓷娃娃般的男孩。两人呼吸一致,身体起伏。 心软了软,苏槿观察了一下房间,确认自己是在医院。动了动身体,因为发烧流汗,导致身体比较虚浮。没撑住身体,苏槿重重落在了床上。 男人眉头一蹙,眼睛睁开,黑白分明,慵懒十足地看向了她。 见苏槿醒来,靳斐低头看了一眼齐初,确认男孩是睡着的。起身从床上下来,走到苏槿床边,将窗帘拉开,阳光泻入,刺得男人抬头遮了遮。 “昨天你高烧,你儿子找我帮忙,我把你送来的医院。”靳斐说完,双手撑在苏槿颈部两侧,目光认真地看了一眼,确认道:“烧退了?” 男人的气息很浓烈,骤然出现在苏槿的眼前,她嗓子沙哑,说:“退了。现在几点?” 确认苏槿没事儿,靳斐起身揉了揉头发,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身体倚靠在窗台上,长腿交叠,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十点。”背光的男人说,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