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什么稀奇的物件也都会送到这儿来,往往还能多得一份赏金。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阿悦算是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绥朝同海外的国度来往并不频繁,海上商贸便也不兴旺,商贾大都靠内陆河流贸易,是以临海而居的城郡总不如那些地广土沃之地富庶,大都堪得温饱而已。 温饱之余也只能多想些该如何存粮,民风格外淳朴。阿悦在这儿待的几年,人情来往只有少许,勾心斗角更是没有,无需计较得失、思忖利益关系,心情疏朗下又有得天独厚的气候温养,兼之奇药调理,不仅心疾得到缓解,身量也开始迅速抽条,愈发窈窕。 因在海边,游城风云不测,常有暴雨,昨夜伴了雷鸣入睡,没想到今早外边依旧是连绵大雨。 这种天气街市基本都无人,习惯各自待在家中,阿悦便也睡了个懒觉。 待檐下滴雨声慢慢小了,床下肉肉也开始叫唤,她方睁开惺忪睡眼,随手挑开一点儿床帘,懒懒道:“慧奴,梳洗罢。” 细细听去,少女声音己基本褪去稚气,有种吴侬软语的娇糯,闻之心怜。 慧奴侍奉阿悦洗漱后,帮她梳着长至腰际的乌发,轻声道:“主子的发又长了许多。” “嗯。”阿悦偏首瞥了眼,“太长了也碍事,真想修剪些。” 慧奴笑了笑,“这可不好,主子的发又长又黑,可以梳好些发髻呢,到时候用簪子一簪,绝不会碍事。” 阿悦也就说说,真要修剪,恐怕外祖母第一个不同意。 莲女端了蜜水进屋,阿悦喝了小半杯,就静静看着二人帮自己梳发髻。 铜镜基本能照出六七成人影,映照出的少女雪肤香腮,乌发微散,一双杏眼格外得乌黑水亮,柔软的轻纱披在身侧,点点微风顺着窗缝溜进,吹得轻纱拂动,愈发飘然。 即便阿悦自己每天看着,都觉得镜中少女实在太美,看到她,你仿佛就明白了何为冰肌玉骨、绝色天成。 连阿悦都如此,随身侍奉的莲女和慧奴就更别提,她们不至于像旁人那样看呆,但致力于每日都把自家主子打扮得更漂亮。阿悦不喜欢太过累赘的头饰,她们便自己钻研出了许多新式发髻,每日梳一种,根本不重样。 今日梳的是她们改良后的惊鸿髻,配了条藕荷色对襟襦裙,腰悬玉坠香囊,耳上也垂了一对精巧的珍珠耳坠,清新脱俗。 妆扮好后,阿悦托腮欣赏了会儿自己,忍不住道:“真好看。” 两个侍婢偷笑,莲女道:“主子自然是最好看的。” 她们可不是故意讨好,这两年主子每次去街市转一圈,就不知要收到多少郎君的“芳心”,那些郎君们再一打听,美人竟已早早成婚了,无不唏嘘慨叹,更甚者差点要去找这位传言中的夫君决斗了。 好在府上有侍卫把守,太守府那儿也时常派人在周围巡逻,避免了一些事的发生。 阿悦脸皮也厚了许多,毫不谦虚地受了,又可惜道:“今日大雨不能出门,唔,便去阿嬷房中转转吧。” 打扮得如此漂亮,不出去走两圈总觉得亏了,阿悦说着就往廊下走去。 雨水滴滴答答,沿着琉璃瓦落下,将水洼砸出圈圈涟漪,空中满是雨水特有的气息。阿悦站在木阶上看了会儿雨景,想到前几日魏昭传信,说临安城及周围又开始阴雨绵绵,来往游城路途的几座城都在涨水,必须及时围堤泄洪,去游城的日子不得不后推。 阿悦对此不至于置气,担心的也是魏昭的身体,怕他又会通宵达旦去处理这洪水之事,更怕他会亲自去督工。 算来,两人已经有六月未见了。阿悦数着月份,思绪幽幽,因淅沥的雨声愈发绵长。 初见魏昭时,也是在那样细雨连绵的日子。阿悦依然记得轻舟微荡间,她一睁眼,望见的就是那样一位清隽如玉的少年,仿佛整个天地都变得慢了起来,足以让她看清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和温柔含笑的眼。 从初见到现在,于她而言最深的印象依然是初见那次,大概是因为那会儿刚逃出虎口,而沉稳温和的魏昭给了她太多的安全感。 唉……阿悦收回望着雨景的视线,幽幽叹了口气。 好想阿兄啊。 *** 御书房内静谧无声,九英自外入屋,小徒弟收起了伞,轻声问:“师傅,是不是该去给陛下布膳了?” “去罢。”九英想了下时辰,“等会儿我去和陛下说。”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