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悦顿了好一会儿,似乎不知该怎么应他,便轻轻应了个“嗯”字。 实则心底在想,这样一来,宁彧以后还会和那位女主掺和在一块儿吗? 书中描绘,他们两一开始能走在一起,无非是各取所需。如果宁彧的“需”没有了,剧情也就被打乱了大半。 阿悦有想过早点去接触女主,她并不厌恶这个人,只是不想自己的命运跟着所谓的书中剧情来,但因为种种缘由,再加上这几年的事又尤其多,就暂时放下了。 此时想起来也不过是一带而过,眼下她还有更重要的事。 宁彧在两日后真正离开,阿悦唤来几个当值的侍官叮嘱一番,而后不知不觉又去主殿内守了许久。 说起来,她从没见过尸体,面前的魏蛟是第一次,但心底无论如何也生不出抵触或惧怕,反倒比待在宫婢环绕的地方要让她安心得多。 “翁主。”芸娘扣门而入,“开始飘雪了。” 下雪了?阿悦走去窗边看了看,一探手,细小的雪籽一落入掌心就化成了水,打在窗下的青石上,发出噼啪的清脆响声。 这是今岁的第三场雪。 前两场雪落时,她都同阿翁坐在一起,或品茶,或读书。 “翁主两日未沐浴,衣裳被汗湿着也不好受,雪天更容易染上风寒,婢去叫水来,好好泡一泡罢?”芸娘提议道。 阿悦点头后,她立刻去准备起来,还特意去寻太医添了药草,好驱寒气。 散下双髻,清泠泠的铃声极其动听,阿悦把它拿在手中看了会儿,指腹忽然感到有几处凹凸不平。 拿到灯火下凑近一看,才发现两个金铃上各刻了一行小字,一行【欣颜】,一行【常悦】,字迹都出乎意料得熟悉。 她怔在那儿。 芸娘帮她取衣而来,本沉郁的心情因她这呆呆模样不由莞尔,“翁主怎的了,竟在这发呆?火舌快窜上发丝了也不知晓。” 她拉着人走远了些,方知道阿悦是在看着金铃上的小字出神,又道:“原来翁主今日才发觉吗?其实早在陛下抱恙卧榻时,他无事就喜欢拿些首饰为翁主和娘娘雕琢,有时候是一些图样,有时候是字。娘娘早就察觉了,还和陛下打趣,说以翁主的小迷糊性子,指不定十年后才不能发现呢。” 忆起往事,芸娘语气都轻快许多。 因年纪小,阿悦很少用首饰,魏蛟赐下了很多诸如此类的饰品,她甚至都没仔细看过,谁能料到这些都藏着魏蛟身为外祖父的拳拳爱护之心。 “那些全都有吗?”阿悦问了句。 芸娘点头,也懂她的心情,“大部分都有呢,婢去让人都取来给翁主看看?” “好。” 入木桶后,阿悦周围摆了一圈妆盒,她一一拿起来细看,双眸在烛火下映出明亮到不可思议的光芒。 莲女起初不明所以,看清以后不禁笑道:“陛下可真是疼爱翁主,这怕是要把翁主从现在到及笄出阁以后的首饰都刻了个遍罢?就算不做别的事一直雕刻,这也得好些时日呢。” 她又安慰道:“翁主放心,陛下和娘娘吉人天相,自有真龙护佑,很快就能醒来的。” 阿悦轻轻点头,“嗯。” 她泡了许久,也看了许久,在莲女第三次加热水时,帘外芸娘止不住惊喜的声音响起,“翁主,长孙殿下——小郎君——他、他回来了!” 竟是欣喜到话都有些说不完整。 阿悦双眼一亮,下意识从桶中起身,也不知怎的一步就从高高的木桶中跨了出去,在殿中丝毫不觉寒冷,再下一步就要奔出去迎人。 莲女瞠目结舌地拉住她,“翁主,衣、衣裳……好歹先披件衣裳再去。” 阿悦也跟着低头一看,才发现身上都是水渍和药草,雪白细瘦的身体完全|裸|露在外,纵然还很稚弱,但也确确实实有了性别之分。 她双颊生晕,默不作声地在莲女服侍下飞快披了件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