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惊醒多人,旁屋休息的魏蛟几乎立刻大步走来,笑容溢于言表,“我儿总算醒了,还算有点用!” 被父亲这惯有的轻嘲式夸赞逗得弯了唇角,魏珏轻声道:“阿珏不孝,害父母担忧了。” 此话一出,魏蛟竟是虎目微红,立刻别过了眼。当初女儿怡琼离世时他深受打击,但因为女儿本就是被他和宁常的争势所牵扯,为他挡下毒酒而亡,离世前再三嘱咐他一定要达成所愿,魏蛟才没有给自己多久颓靡的时间,全凭一股痛意直捣临安。 可魏珏的病着实太出人意料了,魏氏刚入主临安他就如此,就是魏蛟这样不信鬼神的人都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莫非他当真不该逆了晋王朝自己称帝? 唯有站在魏蛟正下方的阿悦察觉了他的情绪起伏,无声踮脚递去了一条帕子。 魏蛟垂眸看到她,先露出笑来,俯首抱起人,把小外孙女当成了帕子狠狠在她身上一蹭,欣慰道:“小囡囡都会体贴人了。” 阿悦捏着帕子的手一僵,无力垂下。算了,外祖父正难受着,她不能和他计较。 魏珏这一醒拯救了许多人,也让魏蛟终于有心思处理政务。 本来魏蛟还想用一些“温和”的手段让临安士族臣服,毕竟现在不是当初征战,不能事事简单粗暴。但魏珏这一病让他少了许多耐心,千年士族、百年世家又如何?叫他实在不高兴了,灭族也不是不行,顶多被安上一个暴君的名声。 身后名而已,魏蛟不在乎。 临安城的态势愈发紧张起来,但这些都和阿悦无关。她原本每日需要做的事只有给外祖、外祖母请安,随几位先生学习,现在就再添上一件,看望大舅舅魏珏。 魏珏的脸色看着一日比一日好,短暂的大病爆发后痊愈的速度也出奇得快,转眼间他就能下地练剑了。 阿悦心中依然不安,因为她所了解的剧情中,外祖父魏蛟逝世后即位的就是表兄魏昭,中间为何会跳过一代?原因似乎很明了了。 她原本没关心考虑过这些,可魏家人待她实在好,时至如今,他们已是她心中真正的家人。 所以她忍不住想,剧情好像早就有所改变,毕竟傅文修都是那奇怪的模样,大舅舅的病是不是也可以期待真正好转? 他患的应当并非绝症,如果能使医官更用心些,仔细注意,是不是可以改变这件事? 为此阿悦在郑叟又一次进宫替魏珏把脉后问道:“郑叟,大舅舅的病当真好了吗?” 说完立刻接了句,“再仔细确诊一番,应当更妥当罢。” 明明声音尚带稚气,却说出这样老成的话,叫郑叟不免诧异。 他停下步,垂眼对上了阿悦面容,心情颇为复杂。 他比谁都清楚这位小娘子在郎君心中的特殊,可就是不知她到底特殊在哪儿。 饶是郑叟曾暗地观察多次,也未发觉甚么,除去身份贵重,其他的难道不和寻常小娘子一样吗? 莫非是因为生得格外漂亮些?郑叟认为郎君绝非肤浅之辈。 百般思绪在脑中转过,他笑呵呵道:“小娘子为何如此说?是听旁人说了甚么吗?” “……没有。”阿悦心虚时就忍不住眨眼,轻声道,“我关心大舅舅,想多问一问。” “噢。”郑叟应声,“那小娘子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阿悦愣住,“为甚么……还要分真假?” “自然是……”郑叟拉长了语调,忽然急转而下,“随口一说罢了。” 他道:“小娘子放心,大郎君必能安然陪你度过今岁生辰。” 郑叟说得含糊,但阿悦不笨,如何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安然过今岁的生辰,那之后每一年的呢? 她还在思考,郑叟已经提着药箱跨出了好几步,阿悦准备追去时被一声呼唤叫住。 “阿悦。”魏昭站在门前,“你不能跑,当心身体不适。” 阿悦乖乖慢走过来,小声道:“我……只是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