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阿悦点点头,脸蛋因赶了小段路泛着红晕,被文夫人抚了抚,她笑,“又没喝乳?” 阿悦神色一僵,想装作若无其事地看向别处,被文夫人识破,“好在我提前备了,先喝再走。” 她的话也向来是决定性的,很少会因为纵容收回。 不得已,阿悦只好憋气一口喝下,忍不住吐舌,受不了这股腥味。 她实在不爱这个,可能是和文夫人相处久了,深知这位外祖母对自己的疼爱,阿悦不自觉带了委屈道:“阿嬷,这个难喝。” 听起来竟像是在撒娇。 说完不仅阿悦自己愣住,文夫人也愣了几息,莞尔道:“那下次让她们给阿悦备些蜜饯,好不好?” 阿悦脸色通红应了声,内心很是不好意思,感觉自己就像耍赖不愿吃药的小孩儿。 马车徐徐行驶,文夫人问,“阿悦还记得祖母吗?” 得到的回答自然是摇头,郭夫人一年前就随姜氏一族去了乾州,期间只回过安郡一次,以阿悦的年纪不记得也不足为奇,所以文夫人并不意外。 她只道:“不记得也没事,到时阿嬷告诉你。” “好。” 姜氏在临安设有府邸,乃是当初阿悦的祖父姜蕤为太守时置办,当初他认为姜氏一族迟早有一日会像祖先一样重返朝都。那时的他自然想不到这个愿望会这么快成真,而它实现的原因却是因为亲家一跃成了这天下之主。 姜蕤很早离世,姜氏一族的族长换成了他的亲弟弟姜巍,姜氏门楣如今靠的也不是姜蕤那一脉。 和父亲比起来,姜霆不曾为官,也不曾有过甚么功绩,但他的妻子是魏蛟之女,所以他和母亲郭夫人在姜府的地位依旧很高。 他们是随姜巍一同进临安的,现今也都住在一块儿。 得知文夫人来访,姜巍夫妇二人一同在厅中迎接,他们倒没有特意凑近乎的想法,纯粹是避免魏氏会觉得他们傲慢。 阿悦跟着一一叫人,还得了两个大红包。她生得清灵可爱,乌黑的发扎了两团小髻,一双眼大而圆,透着孩童的纯澈,让姜巍夫人怜爱地抚了抚。 姜巍夫人道:“阿悦出事时我们远在乾州,得知消息已是三日后,幸好阿悦无事,真是上苍保佑。” 文夫人含笑,“多谢,夫人有心了。” 她视线扫了一圈,发现厅中少了最重要的一人——姜霆,唇边笑意顿时淡了些。 郭氏在信中道姜霆思念女儿,急切想与阿悦重聚,那么此刻他人在何处? 在她问题道出口前,阿悦的祖母郭夫人先声道:“大郎得知阿悦到临安后欣喜难耐,本还想第一个在门前等候,不成想昨夜……又犯了病,至今未醒。” “子衡病了?”文夫人凝眉,“是甚么病?” 什么病……在场的姜府几人都略有所知。 未进临安前,姜霆就被郭夫人带到了姜府,期间他的状态说不上好,又“闹”了几次。 府医仓公诊后,对几人隐晦道郎君受刺激后忧思过重,抑郁难消,时常会情绪不稳,需要静养独处,少与人接触。 话中意思很明显,分明是指姜霆精神已经出现了问题。 郭夫人一直知晓儿子对魏氏痴情,万没料到痴到了如此地步。自古夫妻情深者不知凡几,可因为妻子离世就直接疯了的人到底少数。 夫君姜蕤早早违世,独子又如此,郭夫人心中当真五味陈杂。 方才见到孙女阿悦纯真的笑颜时,她一时竟不知该感谢魏氏给大郎留了个女儿,还是要怨魏氏离去也带走了大郎的魂魄。 敛下神情,郭夫人道:“此事还需慢慢说道,姐姐不妨和我去园中饮茶,让婢子带阿悦去看大郎如何?算时辰,大郎也差不多该醒了,他们父女二人定有好些话要说。” 魏姜毕竟仍是姻亲,文夫人虽抱着谈清阿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