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寒风在窗外肆虐,发出呜呜的响声,傅文修的话便伴随着这些动静字字入耳,让阿悦被褥里的手下意识抓住了什么,一动不敢动。 又是玉佩。她对这些实在记不住,但傅文修的身份是再清楚不过的。 她微微摇头,像只沉默而惶恐的惊鹿。 傅文修又道:“你阿耶和我是远亲,当初你刚满月时,叔父还曾去过你的酒宴。” 他在阿悦抵触的眼神中坐了下来,抬手一抚她散在头枕的乌发,“听说阿悦能自己从人伢手中逃出来,怎么见了叔父却这么害怕?” 他一顿,唇角微扯像是笑了笑,“叔父——又不是坏人。” 傅文修容貌俊美,眼似寒星眉形若刀,不言不语时,便如华丽的刀鞘,内敛但毫不低调。微微笑起来,又好像能瞬间让人感受到刀刃的锋利,并不凛然,更带着一股邪气,那是他与生俱来的张扬。 可是这样的他,无形中已经和梦中含笑说“剜出魏昭心头肉”的恶鬼十分相像。阿悦就像被威吓住的鹌鹑,在他掌下一动不敢动,心口那儿有刺刺的疼意,也不敢大口喘气,唇色慢慢变白。 傅文修太熟悉她这种反应,转手就拿来一颗药丸捏着阿悦的下巴给她塞进去,“慢慢吸气呼气。” 他知道这时候的阿悦身体并没有十多年后康健,毕竟要等魏蛟彻底平定下来,她才被接进临安,算是真正有了休养的时间。 成为新帝的魏蛟揽尽天下奇药,就是为了给这个外孙女治病,也颇有成效。 刺痛平复,阿悦听到他的低语,“小时候真是更不经吓。” 分明是一句听来不耐烦的话,他的眼神却不减灼热,如果不是魏昭及时入内,阿悦觉得眼前的人甚至能一口吃掉自己。 “马上到兖州。”魏昭仍是挑帘的姿态,“傅伯父那儿战事紧急,想来傅二叔也归心似箭,下条岔路该分道而行了。” “哦?”傅文修直起身子,跟着往外看了一眼,漫不经心道,“阿昭说得是。” 他垂眸,阿悦避开他的眼神望向别处,只给人瞧见细白的侧脸,可爱稚气的举动让傅文修笑了笑。 看了会儿,他忽然俯身,极快地在阿悦惊颤的目光中印下额头一吻,灼热烫人。 他低低道:“我是该离开了。” 说罢,傅文修向魏昭走去,没有再回头。望得太久,他恐怕就不想走了。 “阿悦很怕傅二叔吗?”风雨气息透过帘缝裹挟而来,魏昭稳稳当当地站在那儿,语气很柔和,是惯来和小孩交流的语调,“还是以前就见过,不喜欢?” 他并没有看见刚才那一幕。 阿悦片刻才恢复了出声的力气,像小猫儿似的绵软语调,“不记得了。” “是么。”魏昭看起来像随口一问,得了这个回答转而提起其他,“待会儿靠岸,阿悦有什么想吃的,我差人去买来。” “……我想吃些粥。” “好。” 他不仅备了粥,还依照游医嘱咐给阿宓弄了一份羊乳,不过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一点腥味都没有。 阿悦拒绝了他喂食的提议,自己拿着调羹慢慢喝,身边魏昭在对人吩咐着什么,偶尔能听到“傅文修”的字眼。 虽然并没有真正和傅文修相处过,但仅是了解的剧情和那些梦就足够让阿悦对其敬而远之。她记得剧情中傅文修对这个侄女起心思,是在小阿悦十二岁来初潮那年惊慌失措撞到他怀中时。 描述大概是这样的:【当那道娇小的身影撞入怀中时,少女软香和惊慌湿润的双眸齐齐印入傅文修脑海,他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仿佛有什么特殊的东西钻进了肌肤在浑身游荡,带来一阵酥麻又爽快的安心感。他从不知道,自己这位名义上的小侄女有如此的魔力。】 语义含糊不清,看上去像是一“抱”钟情,阿悦当时就猜测,这位……不会是有恋|童癖? 毕竟对才十二岁的小辈动心思,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而且刚才的模样也感觉怪怪的。 喝下最后一口羊乳,阿悦默默地想,今后还是看到这位就躲罢,绝不能和他单独相处。 两个时辰后,船只停靠兖州运河口,船身触岸摇晃,站在甲板上的阿悦往前一栽,倒在了魏昭双腿之间。 她身量小,情急之下顺手一扯也只是扯住了魏昭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