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弟弟?” 陆影独自一人,带着个小孩儿,说是父子俩吧又不像,说是兄弟也不像。 “算养子。”陆影微一笑,说道,“我曾将他托付给陈星,看来这几年中,陈星对他的教导很称职,换了从前,他可不会这么安分,爪子早就到处乱抓一气了。” 肖山沉默着,坐在营地最边上,司马玮的身边。 有小孩儿过来,司马玮便用竹签从锅里挑起一点“魃糖”,递给敕勒川的孩子们。肖山叹了口气,眼望远方,司马玮于是也递给他一份糖。 肖山拈着竹签,将魃糖转来转去,说:“陆影不会答应那个凡人的,他今天为什么要和他过节?” 司马玮漫不经心地答道:“我不知道。” 肖山那坐姿简直深得项述真传,虽尚是小小少年身板,那匈奴人的修身武袍却衬得他腰身笔挺,肩腰比例完美,俊脸已隐有美男子形态,回到与陈星初见这年,他的肤色因长期雪原阳光曝晒而显得略深,表情带着少许阴郁,就像从前的项述,如同孤狼一般。 肖山说:“陆影会走吗?” 司马玮看了眼锅底剩下的一点魃糖,自己尝了尝,却因死去多年,吃不出味道。 “长了腿的东西都会走的。”司马玮答道。 肖山道:“我是说,他会离开吗?” “为何不自己问他?”司马玮反问道。 “我问了,”肖山说,“他不说,他说我还小,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已经长大了!” 司马玮把魃糖搜集起来,最后给了一个小孩,反手将锅扣在头上,起身道:“我们来打雪仗罢。” 肖山心情正烦,不想打,司马玮却已起身,躬身握了个雪球,朝肖山扔来,啪地打在他的脸上。 肖山:“!!!” 肖山于是马上爬起身,朝司马玮展开了反击。不一会儿,四处的孩子们涌来,哈哈大笑,加入了这场雪仗中。 长桌畔。 拓跋焱仿佛想起了记忆之中,某些略显错乱的片段。 “狼的幼崽,”陆影自言自语说,“总要学会自己出去打猎的。”说着又抬眼看着拓跋焱,眼里带着笑意,仿佛透过他,看见了很久很久以前的另一个人。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拓跋焱说,“也跟着陈星吗?” 陆影注视拓跋焱双眸,想了很久,最后缓慢地摇了摇头。 “你眼里有种哀伤,”拓跋焱忽然说,“是有什么解不开的心结么?” 陆影忽有点惊讶,继而莞尔道:“没有,怎么这么说?” 拓跋焱抱着胳膊,一脚踏在长椅上,思考片刻,而后说:“小时候,每当我气闷的时候,陛下就会带我去做一件事,你想试试不?” “下次吧。”陆影又简单地拒绝了拓跋焱,“现在我只想安静坐一会儿。” 拓跋焱绞尽脑汁,辗转反侧地想了一宿,想出来讨好陆影的招全部失效,没辙。两人便这么对坐着,陆影看了远处片刻,目光又回到拓跋焱身上,看着他的戒指,有点出神。 “你……”拓跋焱注意到陆影的视线,于是又想出了一个新招,低头,摘下手上的镂空雕龙戒指,把它放在桌上,朝陆影推了推,又说,“你喜欢它?送给你吧。” 那是拓跋焱仅剩的一件东西了,自从被苻坚抄家入狱后,这枚戒指便成为他最后的念想。除此之外,他的一切都是苻坚给的,那些都不再重要。 陆影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不,你误会了。”陆影笑道,自己的视线完全无意识,不过沉浸在回忆里罢了,但拓跋焱既然摘了下来,陆影便礼貌地拈起,看了眼。 “送你。”拓跋焱笑道,“这是我祖母传下来的。”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