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惨重。九条人命,三十七人受伤,这还不算那些只是被刮擦到的轻伤。 “臣知错。”平安叹了一口气,“请陛下责罚。” 这件事到了现在,已经不是解决问题这么简单了。能炸一次,自然就能炸第二次,平安不能保证秦州那边永远不出问题,如此一来,除非遂了对方的意,不然事情难以了局。 事实上,平安心里有个想法,这一次就算遂了对方的意,也未必就真的到此为止。 平安从头到尾做了那么多的事,不可能满足所有人的利益和要求。所以在将大多数人拉上船的同事,势必要得罪剩下的那些人。所以事情迟早都会爆发,区别只在于是谁开始,从哪里入手罢了。 从事情发生的时机来看,平安有理由相信,这件事肯定跟朝中某些重臣有点儿关系。 至于具体的诱因,恐怕是因为教育部的城里,和图书馆的崛起,触到了某些人的敏感神经。然后由上而下,那些跟自己“有仇”的人迅速串联起来,做成了这件事。否则绝不可能反击得如此快速,且犀利。 平安也不得不承认,对方抓住了自己的七寸。因为人命这种东西,即便是皇帝,也不能坐视。 如果光是厂房爆炸,无非是重修一遍。但死了人,性质就不一样了。别说其他人,就是弓箭厂的那些工匠们,都未必会继续站在平安这一边。谁希望自己身边时时刻刻放着个不定时的炸弹呢? 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就会成为对方的突破口,从而将平安花费多年时间才营造出来的局面彻底打开。 想清楚了这一点,平安反而慢慢放松下来了。虽然他的敌人可怕,但只要知道是谁,就总有办法解决。否则就只能被动的陷入对方的陷阱之中,动弹不得。 不过这些,现在平安不能说。或者说,这些东西不应该从他嘴里说出来。所以平安之前说自己无话可说,其实并不是敷衍。 更重要的是,平安眼角余光扫过排排坐在屋子里的皇子们。谁知道这里头,有没有想要致自己于死地的人呢?他当着他们的面,不管说出多少解决办法,都是没有用的。反而只是给对方提供便利。 “这么说,你是承认因为自己的失误导致这个结果了?朕要罚你,你也无话可说?”皇帝冷着脸问。 皇帝经过一次发泄之后,现在也冷静了下来。平安能够想到的地方,他自然也有许多都想到了。甚至想得比平安还要深。在这种情况下,既然平安认了错,皇帝自然不会非要继续抓着不放,而是顺水推舟。 平安道,“是。” “既如此,朕也不得不处罚你,以正视听。”皇帝道,“你在朕身边多年,朕尤为看重,却不曾想你疏忽至此,以致酿下大错。看来还是历练不足,骤居高位的缘故。朕本应褫夺你身上一切差事,令你回家反省。只是你的确有些才能,若是就此埋没,倒也可惜。既如此,你就去田英麾下听用几年吧。” “是,臣谢陛下恩典!” “去了之后好生办事。水泥路也是你的心血,若是再像弓箭厂一般出了问题,朕唯你是问!” 这话说是斥责,不如说是肯定了他到田太监手下之后的地位。毕竟皇帝已经承认水泥路是他的功劳了。平安连忙道,“臣遵旨。” “行了,滚吧!”皇帝不耐的摆摆手。 平安连忙退出来。走到院子里,正遇到赵璨打猎归来,脸上带着几分意气风发的神采。骤然见到平安,不由微微一愣。 平安低头道,“见过七皇子殿下。” “嗯。”赵璨点点头,“这是怎么了?陛下可在屋里?” “在的。诸位殿下也在。”平安答道。 赵璨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不过他没有再问,继续迈步往屋子里走了。而平安也离开了院子,回自己的住处去打包东西。既然皇帝下了命令,住在这里的悠闲时光自然就戛然而止,得赶紧回京城去办事。 这边赵璨进了门,便见众人均是面色严肃。他一脸狐疑的走上前去给皇帝行了礼,又献上自己打到的猎物,这才问道,“父皇,发生了何事?” 皇帝让张东远将奏折交给他,“你看看吧。” 赵璨看过之后,大吃一惊,“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方才儿臣进来时见到平安,他可是奉旨处理此事去了?” 通常来说,赵璨不会在外面跟平安过从甚密,授人以柄。但是正常的往来,或者是像现在这种应该提起的时候,他也不会避讳,表现得十分坦荡。这也是他跟平安能够瞒天过海的重要原因。一味的亲近会让人诟病,一味的撇清也只会让人怀疑,倒不如这样。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