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给王郎军做内应,可是他二人没想到的是,铫期手下的探子竟会如此厉害,早已遍布在安险的四周,他们俩前脚刚离开安险,铫期手下的探子便把消息传回到刘秀那边。 掌握了孙仓和卫包的动向,以刘秀的头脑,只略微一琢磨,便把对方所用的计谋推断出个大概。 要破孙仓和卫包的诡计,很简单,他只需派一人回卢奴,知会刘钧一声,把孙仓、卫包二人杀掉就好。 可是,破敌之计,这只能算是下策,而反过来利用敌军之计,反杀敌军,重创敌军,这才是上策。 刘秀一边派人骑快马返回卢奴,向刘钧通风报信,一边又派出邓禹、盖延二将,率领一千郡军,悄悄回撤卢奴,来个将计就计。 今晚,刘钧和孙仓、卫包的对饮,让他二人在自己府内留宿,给他二人制造机会,让他俩悄悄潜入自己的书房,盗用印绶,等等这些,都是刘钧在接到刘秀的通风报信后的有意为之。 孙仓和卫包以为自己把刘钧这个废物玩弄在股掌之间,可实际上,是他二人的心思早已被刘秀看透,是他二人被刘秀玩弄在股掌之间。 这次在卢奴城内伏击王郎军的郡军,兵力并不多,有邓禹、盖延带回的一千将士,另有卢奴城内的数百守军,上上下下加到一起,还不到两千人。 只是郡军出现得太过突然,把王郎军杀了个措手不及。军心大乱、惊慌失措之下,人们才感觉敌军数量众多,仿佛屋顶上、地面上、城墙上,全都是敌人。 以申平为首的三千王郎军,被堵死在卢奴城内,上天无路,下地无门,人们只能拼了命的往北城门这边冲杀,希望能打开城门,逃出生天。 北城门这里的汉军数量,还不到五百人,但全部持有弩机。箭阵由城头上,一轮接着一轮的倾泻下来,跑过来的王郎军将士,也是一批又一批的被射杀在地。 也就是几炷香的时间,北城门前的街道上,已铺满了王郎军的尸体,尸体在地上铺了一层,箭矢覆盖一层,尸体又铺一层,箭矢再覆盖一层,如此反复,尸体夹杂着箭矢,已然堆积如山,其状惨不忍睹。 城门楼内的刘钧,感觉脑袋一阵发晕,肚腹都在翻腾,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感觉自己再看下去,就得当场吐出来。 他倒退两步,在城门楼的席子上跪坐下来,喃喃问道:“邓……邓将军,是……是要把这些人全都杀光吗?” 邓禹颇感无奈地看眼刘钧,后者现在的心情,他能感同身受,当初他也是从这个阶段过来的。 他说道:“只要敌军不投,就一个也不能留。两军交战,你死我活,对敌人心存善念,就是对自己心怀恶意。” 刘钧地垂下头,缓了好一会,他感觉自己总算舒服了一些,慢慢站起身形,再次走回到城门楼的窗口前,探头向下张望。 外面,敌军的尸体似乎又多了不少,刘钧吞了唾沫,深吸口气,大声喊喝道:“不要再打了,投降吧!你们现在投降,还能有活路!再打下去,谁都活不成!” 王郎军也不想打,也想投降,可是在这么混乱的战场上,谁又会听他们的?四面八方,箭如雨下,即便他们选择放下武器投降,自身也得被箭矢射成刺猬。 听闻城门楼上有人喊喝己方可以缴械投降,有不少兵卒好像抓到救命稻草,纷纷扔掉武器,边向城门前飞奔,边大喊道:“投降了!我们都投降了……” 人们的喊声还没有消散,城头上的箭矢便向他们倾泻下来,一瞬间,这些放下武器的王郎军兵卒,无不是身中数箭,成群成片的扑倒在同袍的尸体当中。 刘钧瞪大眼睛,瞠目结舌地看着,过了半晌,他转头看向邓禹,后者无奈地耸耸肩,苦笑道:“只是小股敌军的投降,将士们根本顾及不到,也看不清楚,只能当成负隅顽抗的敌军,一并射杀。” “……”刘钧沉默下来,不再说话。 当申平跑到北城门前的时候,他的身上也中了四、五箭,只不过没有伤到要害。到了北城门这儿,他定睛一看,这里简直已经变成修罗场。 地面上是尸体不是铺了一层,而是分不清铺了多少层,尸体堆积如山,鲜血汇聚成河,向下看,完全看不到地面,目光所及之处,要么是尸体,要么是血水。 三千进入卢奴的王郎军,现在还能站在申平周围的,连千人都不到了。这哪里能称得上是交战,只是单方面的一场屠杀。 申平眼珠子猩红,仰天撕声吼道:“刘秀,你个无胆鼠辈,有种的你就出来,与老子一战!” 随着申平这一嗓子,周围的箭射突然停了下来。申平以及他手下的将士们都愣住了,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只见大批的郡军,列阵方阵,从城头上走了下来。 与此同时,屋顶上的郡军纷纷下来,巷子、胡同里的郡军纷纷出来,与街道上列阵,前面是盾兵压阵,后面是长矛兵、铁铩兵。 两个郡军方阵,一前一后的同时向王郎军的残兵败将推进过来。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