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的跟随着,脸上布满了忧色。 此时的谢安娘,便犹如树梢还未绽放,就已凋零的杏花,充满了颓败感,似是认命了,就等着无情的春风,将其吹落。 然而赵氏,却并未因此而收手,她只是稍稍缓了两步,状若无意的感慨:“可怜弟妹走得早,若是让她知道了,怕是得泪如雨下了。” 谢安娘对此却并无反应,恍若未闻。此时,她脑海中却似是时光回朔,往事历历在目。 一会儿,浮现十二岁那年,娘亲弥留之际,眼中泛着的泪光,里面蕴含着悲伤,也深藏着解脱,那瘦骨嶙峋的手,轻轻拂着她的脸颊,就好似是珍而重之的捧着甚么稀世珍宝。 接着,又是八.九岁那年,娘亲搂着她,依靠在书房临窗的软塌上,有阳光透进来,笼罩在她们身上,她仰头向后望去,娘亲的面容在强光中晕开,已是模糊不清,只记得声音温柔如水。 隐约地,还有小小的她,站在海棠树下,伸长着手,想要够到枝头那朵海棠,却因怎么努力也够不着,而在地上撒娇打滚时,被一双温暖有力的大手抱起,那是爹爹,她攀坐在爹爹宽厚的肩头,摘到了那朵明艳动人的海棠花,并别到了娘亲的鬓间。 可最后,他们都渐渐远去,身形变得缥缈,她还来不及出声留住他们,还来不及让他们将她带走,一切,便随风消散了。 爹,娘,你们等等女儿。 . 与深陷回忆的谢安娘不同,云珰却是暗自防备着。 这赵氏,不知又要出什么幺蛾子,现在小姐意识不清,她可得好好保护小姐。 久久未等来谢安娘的反应,赵氏不由回头望了一眼,只见谢安娘一向如盈盈秋水的双瞳中,此刻确是死水沉沉,掀不起半点涟漪。 她继续惺惺作态的继续安慰着:“安娘呀,就算弟妹真是受你连累而死的,想必也不会怪你。为人父母的,就算子女再怎么有错,也是舍不得责怪的。况且,你命中带煞,又不是你的本意,你这孩子呀,还是要想开点。” “你住口!” 却是云珰听不下去了,这些戳心窝子的话,真是哪儿痛专戳哪儿!这话里话外的,不就是将老爷夫人的死,都归咎在了小姐头上?! 她就是拼了自己这条命,也必然不能让赵氏再肆无忌惮地说下去! “你这丫鬟,好大的胆,夫人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儿!”说着,跟在赵氏后头的大丫鬟,便将手扬起,一巴掌朝云珰呼了过去。 却不料,落到一半,被人挡了下来。 正是云珰一把捏住了那大丫鬟的手腕,反手扇了一巴掌过去,竟将人打得往后趔趄了几步。 哼,她云珰什么都不大,就是力气大!来一个扇一个,来两个扇一双,谁也别想欺负她家小姐! “你这贱婢,竟敢如此目中无人!真是反了天了。” 赵氏简直要呕死了,任她冷嘲热讽的,谢安娘就是没反应,真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毫无成就感。 还有这刁蛮的小丫鬟,竟敢无视她的权威,给了她身边的大丫鬟一耳光,这不就是在间接打她脸吗! “还不将这贱婢给我绑起来!” “住手!” 却是匆匆赶来的谢袭厉声喝住。 赵氏怔了一下,很快又掩饰住自己的慌张:“老爷,您怎么来了?”不知他听到了了多少。 谢袭并未做声,只是一个劲儿的盯着赵氏看,轮廓明明那么熟悉,为何他却觉得陌生了。 “老爷?” 长久的静默,使得赵氏心底泛起了一阵不安,她不由试探性的出声。 “如慧,你还记得我们大婚之时吗?” 赵氏心中讶然,这两个字,上一次从他口中念出,还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有十来年了吧!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