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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在众人面前闹了个没脸,她若是就此进去,以后如何在下人面前立得起来,又如何能在圈子里抬得起头来。

    人若入了魔障,心便会被蒙蔽,再也听不进他人的劝说,只认可自己所认可的。

    赵氏此时也是听不进任何的劝,一心认为谢裴从来不会为她着想,哪怕是一丝半点!其实,他们夫妻数十载,哪怕是谢袭不曾对她生出过爱意,可亲情多少是有的,只是她从来不愿相信。

    此时此刻,她真的是恨不得撕了谢安娘那张相似度极高的脸,这样就再也没有人会来抢夺谢袭的目光了。

    忽的,从手心传来一阵痛意,却是让她清醒了不少。忍!这么多年她都忍过来了,难道还忍不了这一时半会儿吗!

    她暗自咬了咬牙,回到了屏风后,只觉在座的夫人,看她的目光都透着嘲笑,她们说的每一句话,背后都带着无尽的讽刺。

    谢安娘跟在赵氏后头,落座之时,只觉赵氏似是有点不大对劲,整个人都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她打起精神,暗自警醒着。

    赵氏的这种危险感,直到谢宛娘来了,才隐匿下去,这让谢安娘不由舒了口气,她找个了间隙,便出去外头透气了。

    至于谢宛娘俩口子为何会直到正席快开始才过来?这还得从谢安娘归还的那个檀木匣子说起。

    那日,谢宛娘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将匣子交给范易泽,她得骄傲不允许她未战先言败。

    岂料,范易泽从谢宛娘手中接过匣子,却并无半分惊讶,只是一脸平静,无悲无喜。自从成亲第二天,醒来看见躺在身旁的是谢宛娘后,他便知道,这一天的来临,只是早晚的问题。

    谢宛娘也讶异于他的沉默与接受,她甚至在那一刻,还幻想着他们俩以后的幸福时光。可一夜过后,她便知自己放心得太早。

    当天晚上,范易泽照例睡在书房,第二天却是怎么也叫不应,下人破门而入之时,才发现他呆坐在临窗的软塌下,吹了整整一宿的凉风,当天便染了伤寒,高烧不退。

    谢宛娘没日没夜的守在他床头,几天下来,整个人便消瘦了不少,原本还略显丰盈的脸颊,尖了不少,这可让赵氏够心疼的。

    今日谢袭的寿宴,谢宛娘本是打算礼到人不到的,这种情况,爹娘定也能体谅。奈何范易泽执意要撑着带病的身子,前来祝贺。

    走到半路,范易泽便咳嗽不止,还是谢宛娘在他面前难得强硬一回,绕道将人送至医馆,临时煎了贴药服下,这才又启程匆匆赶至谢府。

    范易泽落座不久,便因喉痒难耐,告了个罪往外头走去。

    这外出的两人,好巧不巧的在拱门处遇上了。

    谢安娘从石形拱门处穿过,沿着高墙,捡着阴凉的地儿走,缓解着涌上心头的浮躁,自从贺礼送出后,她一直心绪难宁,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安娘。”一声她熟悉的腔调从后面传来。

    谢安娘转过身,便见范易泽瘦削的身形,止在了一丈远处。

    “范大哥,你怎么也出来了?”

    “有些话,咳、咳,我想亲自说与你听。”范易泽忍不住喉间的痒意,用手抵至唇边,用力咳嗽了两声。

    谢安娘望着范易泽稍显病态的温和脸孔,狠了狠心,“范大哥,不必了,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既然决定不再牵扯,那就彻底斩断那些过往吧!

    范易泽见她这副决绝的样子,压住心底深深的刺痛,只又咳了两声,略带轻松的说笑道:“怎么,没做成夫妻,这是要反目成仇了?”

    谢安娘见他眼中泛着笑意的打趣着,心下不由一松,“范大哥,怎么会,你多想了,你永远都是安娘眼中的好大哥!”

    “那就好,你还认我这个大哥就行。”范易泽顿了顿,从身上摸出几个小香囊,“这是你以前为我绣制的香囊,我想,我现在怕是不适合成为它们的主人了。”说着,便上前几步,将手中的小香囊递了过去。

    谢安娘怔了怔,接过被保存得很好的香囊,也是,这些东西也该归还的。这,便是放下了吧!

    接着,便见范易泽略有抱歉的说道:“可惜,有一个小香囊不见了,也不知掉哪儿了。回去我再遣人找找。”

    “没关系,既然弄丢了,那便不用找了。”谢安娘低头看着手中小巧的香囊,轻声说道。

    “也好,那我先进去了,告辞。”说罢,范易泽便转身走了。

    他一步一步,步履沉稳的离开,只是左手无意识的紧捏着垂在腰间的一个荷包,待他回过神,想起里面放的是什么,又骤然松开,小心翼翼的确认了荷包里的东西并未受到半分损害,这才舒了口气。

    谢安娘站在墙背的阴影里,不由抬头望了眼天空,只见碧空如洗,不见半朵白云漂浮,感觉怪空荡的。

    她呆站了好一会儿,这才又不急不缓的走了回去。

    没想到,里面等待她的,却是……

    ☆、第m.daOjuHuiSHO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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