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拟好的宾客名单。 拿起放置在身侧的毛笔,她在那份名单上圈出几处不合理的地方,勒令丫鬟拿下去重做,便将笔搁下。 她端起茶,抿了一口,随即皱了皱眉头,望了眼杯中茶色浅黄,叶沫沉底的君山银针,只淡淡的开口,“换一盏!” 身侧的丫鬟立马手脚麻利的又端来一盏冒着热气的茶。 赵氏瞥了眼还在滔滔不绝讲着的陈管事,端起茶,吹了吹,升腾的热气使得她的面容氤氲不清。 “哐”的一声,一盏热茶摔在了陈管事面前,飞溅的茶水沾湿了他的衣摆,青灰色的衣角上还黏着些许叶沫。 他吓了一跳,惊魂不定的抬头望了眼赵氏,见她脸上并未有怒容,提着的心往下放了放,对着谢氏身旁呆立着的丫鬟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给夫人再端一盏过来!” 说完,便又讨好的冲着赵氏笑了笑。 “不必!”赵氏罢了罢手,脸上看不出喜怒的询问着,“陈管事就没别的想说的?” 这个管事,凭着与已逝老夫人有那么点七拐八拐的亲戚关系,在府中捞了个不大不小的管事之职。 陈管事闻言,手心冒汗,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小的不明白夫人这是何意?” “哦,是吗?!”赵氏凉凉的语气,听得人心里直打颤。 突地,她重重的一拍桌,厉声斥道:“怎么!那些肮脏事还非得我一件一件给你数落出来!” 这一声掷地有声的斥责,无异于平地一声惊雷。 在赵氏凌厉的目光,心虚的陈管事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他的膝盖底下,是摔破的茶杯碎片,隐隐的刺痛从那儿传来,可此刻的他早已顾不上这些,只额头不住的在地面上磕得砰砰作响。 这一刻,他所有的言语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他没有想到,大夫人竟会选在这个时候发难! 起初,他凭借着前头老夫人的关系,虽得了管事之职却一直战战兢兢的做事。 渐渐地,府中下人的巴结迷了他的眼,手中那一小点权利扰了他的心,他管住不自己的贪念,每次出去采买都要贪墨不少,他以为,没有人发现的,就越发明目张胆的往自己怀里揽,越贪越多,以至于回不了头。 随着丫鬟嘴中念出的一项项关于他的罪责,他的心也越来越凉,挣扎已无望,夫人这回是铁了心要治他。 他缓缓地抬起头,此时他的周遭已空了一圈,其余的管事不由自主的远离了他,生怕离的近了,自个儿也会遭了秧。 站在这里的管事,有的在幸灾乐祸看他笑话,有的则暗自窃喜逃过一劫,还有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们的表情是那么的不同,又是那么的相同。 那就是,他们都在为大夫人的威严所震慑,接下来必会尽职尽责的为即将到来的生日宴全力以赴着。 杀鸡儆猴! 赵氏扫了一眼大堂中诚惶诚恐的其余管事们,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见自己想要的效果达到了,她颇为满意的勾了勾唇角,手一挥,便让人将瘫倒在地的陈管事拖了出去。 随即又趁热打铁的敲打了几句,便让众人退了出去。 赵氏端起最新沏上的君山银针,闻了闻,只觉一股清香扑鼻而来。 正待她想要品上一口,眼角余光便见赵嬷嬷心急火燎的进了屋。 “夫人,出事了!” 她啜了一口茶,方才掀了掀眼皮,不以为意道:“能有什么事儿?!” “夫人,是姓钱的小子那儿出了纰漏!”赵嬷嬷一脸焦急,“那小子不仅没依夫人的计划行事,竟然还自作主张,撇开夫人安排的人,独自拿着三小姐的画像便溜了,也不知会不会坏了您的事?” 本欲再饮一口的赵氏,顿了顿,将已碰到嘴边的茶杯,随手搁在了桌上。 她眼睛微眯,语气中带着微微寒意,“这小子可真够胆的!” “夫人,奴婢瞧他也不是个脑子灵光的,不会把事给办砸了吧!” 赵嬷嬷对于那钱公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