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似是漫不经心地说:“他没跟人提起过吗?他曾经说要娶我的。” 一句话,昭阳连背都僵住了。 黎姿意站起身来,回头看她,似笑非笑地说:“等了大半天都没回来,算了,我直接去勤政殿等人。” 她伸伸懒腰,步伐轻快地穿过偏殿往外头走,正碰上端着茶水进来的小春子。 “县主,这,这就要走了?”小春子不明就里。 黎姿意笑了笑:“走了,这大殿里空空荡荡的,没有意思,我去勤政殿外头候着。他要议政,说不定我也能帮上忙。我跟我爹在外头跑了那么些年,也不是不懂政事,只会在家绣花的闺阁女子。” 最后一句话不知是说给谁听的,她一身红衣,恣意妄为地走了,当真人如其名。 小春子回头就发现昭阳的脸色不好看,试探地问了句:“姐姐这是怎么了?” 昭阳看着黎姿意的背影,慢慢地问了句:“她和皇上是旧相识?” “故交罢了,十来年没见,交情能深厚到哪里去?”小春子说话很小心,大抵能猜到女人之间的小心眼,他赔笑说,“小的听说今儿早上皇上念叨着要给县主找个如意郎君,约莫就是念在从前有些交情,想给她寻门好点的亲事。” 他满心以为这样说能打消昭阳的顾虑,却不知昭阳一听,心里更堵得慌。她没吭声,转身回了偏殿,看着那一架子的书啊木雕啊,总觉得每一样都和黎姿意有关系。 好啊,原来他不只有后宫佳丽,宫外头还不晓得有多少县主郡主等着他呢! 她一气之下,把那木雕的小马给取了下来,想给摔在地上砸个稀巴烂,但到底还没恶劣到那种地步。这么多年了他还摆在架子上,相比也是心爱之物,她虽恼怒,但到底不愿把他心爱的东西给毁了。 左看右看,找了只搁在软塌旁边的豆青地粉彩花鸟图花瓶儿,倒腾半天,她把小马给塞了进去。 眼不见心不烦! 叫他还敢念着故人! 气死人了。她杀气腾腾地盘腿坐在软塌上,对着那只花瓶怒目而视,仿佛这样看着看着,那花瓶底的小木马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 皇帝回来时,太阳已经没有午时那么烈了。 他水都没顾得上喝一口,从勤政殿回来就往偏殿里去,心想那丫头该不会还在睡吧?这样想着,他放轻了脚步,生怕吵到她。 却没想到偏殿里,昭阳坐在软塌上不知在想什么,见他来了也不起身,就这么坐在那儿。 他累了大半天,就着小几上她喝过的那杯茶水咕噜咕噜灌了几口,坐下来去拉她的手:“什么时候起的?” 她抽手站起身来,避开了他。 皇帝一怔,搁下茶杯抬眼瞧她:“怎么了这是?” 她低头瞥一眼他的手,莹白润泽,修长好看,可就是看着糟心。那可是跟人手把手一起雕小马的爪子,再好看也合该拿去剁了! 见她不说话,皇帝又起身走到她后头去瞧:“中午没睡饱?” 昭阳答非所问,不冷不热地说:“方才县主来过了。” “县主?”皇帝一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黎姿意,他当初册封她为县主也只是拟了道诏书,私心里还是只把她看做那个黎姿意,并未以县主相待,他弯起唇角,“哦,恣意来过了?我还想着什么时候带你出宫去见见她,没想到她今儿自个儿找上来了。” 恣意?! 昭阳心头更堵了,做什么啊!男女大防不知道吗?干什么无缘无故省略姓氏,直呼其名?又不是兄妹,叫这么亲热干什么? 她转头看他,哟,这笑得还挺开心的嘛,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她来了,你很开心?”昭阳盯着他。 皇帝不觉有异,点头说:“我从前还是皇子的时候,在这宫里日子不太好过,只有她和孟言不曾因为身份的缘故排斥我。当然,方淮除外,他一直都是我的人。” 哦,患难与共。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