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渺没劝,任由白厘在自己面前哭了一顿。 等她慢慢恢复情绪, 纪渺才开口问:“打算呆多久?” 白厘摇了摇头。 纪渺也就没再问。 菜上桌后, 纪渺沉默地吃了一阵。抬头看见白厘一直看着自己,手边的筷子几乎没动。 她夹了块清蒸南瓜在她碗里, “南瓜没多少热量的。” 白厘鼻尖一酸, 又是一串泪落下。 “妈妈已经不用节食了。”白厘苦笑着说。 “那就多吃点,”纪渺皱眉问,“你现在有九十吗?” “有。”白厘避开画的眼妆,边擦泪水边点头。 她拿起筷子吃纪渺夹给自己的南瓜, 只吃了一口就放下了。 开了一天的车, 纪渺其实有点内热, 胃口不怎么好,没吃多少也放下了筷子。 母女俩在餐厅里默不作声地坐了会儿,还是白厘先开了口。 “我听你芸姨说,你现在在陈正的律所上班?” “嗯。” “那你们……” “三个月合同结束,我会回澳洲。” 纪渺明显不愿多谈陈正的事,白厘很快转移话题,“你打算……定居在那边吗?” “看情况吧,”纪渺坦诚地说,“也许什么时候呆腻了就换个地方。” “渺渺……”白厘忍了很久,还是小心翼翼地握住纪渺放在桌上的手,再次哽咽,“妈妈知道……当年是我们逼你太紧了。” 纪渺刚消失的那阵子,白厘除了担心之外就是愤怒。 她无法理解纪渺的不告而别,更恨她的自私和任性。 但在纪渺杳无音信的第二年,她的愤怒变成了担忧。 只要想到纪渺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不知会遇到什么事,她就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 那时rick放下工作,陪她碾转各个国家找了一段时间。 最后在她意识到,纪渺是真的离开了,并且很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愿意再回来时,巨大的悔痛和害怕,每一天都折磨着她。 也是在那段时间,她因为无法缓解内心,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很差。 无法排解的压力转嫁到了其他地方,白厘天天和rick吵,两人的感情这些年也逐渐走向冰点。 当白厘知道纪渺回国后,犹豫了很久才决定来见她。 她怕看见纪渺对自己一脸的恨意。 “对不起,如果可以,妈妈真希望那些事从没发生过。” 白厘深知自己的后悔太晚了。 从纪渺第一次压腿就哭喊着“我不要跳舞”时,她就该将她抱在怀里,带她离开舞蹈室。 纪渺没有抽回手,任由白厘抓着。 但她没有像她希望的那样回握住她,从始至终,用平静冷淡的表情看着她妈妈,和她来自七年后的忏悔。 纪渺的反应令白厘心里异常难受。 她了解她,纪渺愿意回家,代表她早就不恨自己,对那些事也已经看开放下。 但同样的,她对他们也再没有任何感情和留恋。 事实上,除了纪渺,所有人都无法从过去里走出来。 而这是他们应受的惩罚。 两人吃了顿食之无味的晚餐,白厘让纪渺去自己房间坐坐,纪渺拒绝了。 白厘没坚持,看着她离开酒店。 从酒店出来,纪渺站在路边打车。 回忆刚才和白厘相处的情形,心里多少有点感伤。 即使未来不会再有过多交集,但她内心仍然希望他们能好好地。 但事实上,他们过得并不好。 手机响了一下。 【白厘:我会在国内呆一段时间,保持联络,好吗?】 纪渺低头看了半天,最终回复了个“好”。 白厘从英国飞回来,主要的目的就是纪渺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