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渺快步走过去,纪伯耀看见她,脸上霎时堆满了笑。 “我们渺渺来接爸爸下班啊?” 小时候,纪渺经常和妈妈在这个车站等她爸爸下班,直到后来她爸妈离婚。 纪渺一怔,但很快回过神,伸手扶住纪伯耀。 喝醉酒的人身子沉,她差点没扶住连带自己摔倒,好在有人适时扶住了另一边。 纪伯耀偏头,看到对方的脸,笑意愈深,“阿正也来了啊!” “不会喝就别喝。”纪渺闻到强烈的酒味后不禁皱眉。 “同事生日请吃饭,不好意思不去,”纪伯耀讨好道,“下次他们再叫,爸爸就不去了。” 纪伯耀向她伸出小拇指,“拉钩?” “幼稚。”纪渺嫌弃地看了眼,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两个人把纪伯耀扶回家。 纪渺到底是女孩子,体力跟不上,三个人走得歪歪扭扭。 喝醉了的纪伯耀像个孩子,遇到什么都要停下来看看摸摸。 经过小区内的公众休息区,纪伯耀看到石桌上刻着的象棋棋谱不走了,非要和陈正下一盘。 闹了好一阵才肯回家。 陈正和纪渺一人一边把纪伯耀重新架起来,离开前陈正顺手拿起纪渺刚才嫌热脱在石桌上的外套。 有东西从她外套口袋里掉出来,借着路边昏暗的地灯,看着像是一封信…… “你把人扶住了别让他往后倒啊!”纪渺抱怨一声。 陈正的视线从地上移开,把纪伯耀扶正的同时,脚底重重踩过信封。 纪伯耀回了家反倒安分多了,由着他们送到房间。 苏芸熬不住先去睡了,陈正在浴室帮着纪伯耀洗漱,纪渺准备换洗衣服和铺床。 折腾到凌晨,好不容易把纪伯耀安顿躺下,两个人还没离开房间,又被他叫了回去。 纪伯耀把人叫回来后,自己坐在床沿,双手捂住脸,也不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才一手一个地握住他们的手。 “爸爸很高兴,”纪伯耀的声音有些哽咽,“有生之年还能弥补最大的遗憾。”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可我已经尽力在弥补了……” “行了,快睡吧。”纪渺听不懂她爸爸说的话,只当他喝醉了说醉话。 “渺渺,阿正,”纪伯耀将两人的手交叠后一同握在手心里,郑重地说,“从今往后,我们三个人就是一家人,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好好的。谁也不能、不能离开这个家。” 纪渺想要抽回手,但纪伯耀的力气很大,她越是扭动,手背上的触感便越清晰…… 那双手,骨节修长,指腹略有被笔磨出的薄茧。 随着纪伯耀的动作,纪渺的手背或轻或重地被它揉搓着。 纪伯耀喝了酒,手心滚烫,越发显得另一个人的温润微凉。 在纪伯耀含糊不清的低语中,纪渺脑子里突然蹦出个念头—— 男生的手果然大,轻易就能将自己的手一整个包住…… 等到纪伯耀睡着,他们才离开他房间。 纪渺皱眉甩手时,正巧被陈正看见,她不仅没心虚,反而迎上他的目光。 二楼走廊昏黄的灯光,映出她眼里不加掩饰的嘲弄笑意。 “出这么多汗,身体虚啊?”她意有所指地扫了眼他垂在身侧的手。 说完,不等他有所反应率先打开门回了自己房间。 在走廊里站了会儿,直到纪渺房间里不再传来任何声音,陈正才回了自己房间。 他没开灯,站在黑暗的房间里,目光定在与隔壁房间共用的墙上。 良久,垂在裤缝处的手指痉挛似地动了一下。 陈正慢慢抬起手臂,将手贴在脸上。 准确地说,是手掌严丝合缝地贴住口鼻。 他闭上眼睛,尽可能地深呼吸。 手心里残留的一丝味道被吸入肺腑深处,挤压光了所有的空气。 缺氧的状态,让他感到了身体上的痛苦。 却也令他…… 无法控制地上瘾。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