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懒得与你浪费时间,我今日来,只问你一句,是不是你害了春蝉?” 到此沈芸芸终于醒过神来。她可不是什么愿意慷慨就义的烈女子,本身对刘钰也没多少情分,是既不想殉国也不想殉情,只想活着。本来想的好好的,等李家人来了,她就服个软低个头,多说些好话,总比死了强。反正她手里有的是银钱,最好能放她出宫,到时候就去西南找爹爹,照样金尊玉贵的过日子。 开始都琢磨清楚的事,哪知见了李绾便全忘得一干二净。她是真恨透了李绾,开始恨她比自己长得好,后来恨宋怀秀护着她,好不容易做皇后压她一头,哪知却变了天。她恨啊,恨的想要掐死她,同是女子,凭什么她李绾的命这么好?可不管不顾的骂了一通,醒过神儿沈芸芸又怕了。 听她问起春蝉,沈芸芸神色一滞,说道:“你死了丫鬟,关我何事?” “不关你事?昨夜,春蝉本是去白玉宫寻我,却不明不白死在了你凤鸣宫门前的玉液池里,你却说与你无关?” “许是她自己没长眼,掉了进去也说不定。” 李绾深吸一口气,抬起手来吩咐道:“银栓儿,你把皇后娘娘也按到池子里,让她也尝尝什么叫做没长眼。” “嗻~”银栓上去便拉扯沈芸芸。 沈芸芸哪受的了这种气?一巴掌抽在银栓脸上,怒骂道:“狗奴才,你是什么身份,也敢碰本宫?” 挨了这一嘴巴,银栓脸上笑意不减,手下却是下了狠力气,拧着沈芸芸的腕子整个翻转下来,不顾她呼痛,直接将人提溜下来。 “奴才身份低微,得罪了娘娘,您可别恼怒。”这话里带着调笑,毫无敬意。 见他们真把她往外拉扯,沈芸芸吓得没了魂儿。“滚开!”她扭身对李绾说:“是我让人溺死了她又如何,你到底想怎样?” 李绾攥紧了帕子:“你为何要害春蝉?” 沈芸芸轻哼一声,“确是因为你那婢女不长眼。你以为光卿乐在盯着你?你那玉泉殿也有我的眼线。我等了那么久,姑母才终于要对你动手,可下贱的婢子却跳出来坏事!不光在白玉宫探头探脑瞎打听,还想去太极殿找陛下求援。”沈芸芸勾起唇,“我哪能放任她?不过是个奴才,我溺死她还是什么要紧事儿不成?在这宫里没眼色就得死。” “下贱的婢子?不要紧?”李绾怒极反笑,“银栓,你送皇后娘娘上路吧,一命偿一命,没什么可说的。” “是。” 沈芸芸彻底慌了神,扯着嗓子尖叫,“你敢!我怎么也是大邺的皇后,你竟让我为个婢女偿命?若是我爹和姑母知道了,必不会善罢甘休,有你后悔的时候!” “后悔?我悔就悔在瞻前顾后,太拿你沈家当回事。我就该一早杀了你,这样便不会害了春蝉。” 沈芸芸被堵上嘴拖了出去。 阉人最是记仇,银栓刚才挨了沈芸芸一嘴巴,本就不痛快着。现在人落到了他手里,那可就有意思了,死都别想死痛快。 银栓抬手招呼小太监:“去备着,咱们让皇后娘娘试试‘贴加官’的趣儿,必然能喜欢。” 第64章 登基 第二日是吕忠父子俩来接的春蝉。 李绾坠在后头相送, 不言不语, 一路送到了神武门。吕忠停下脚,“姐儿回吧,外头不安生。我给春儿在西山边上挑了个地方, 清净好看。您若是想她, 待天暖和了,我再领您去瞧她。” “嗳。”李绾点点头, 把一路抱着的匣子塞给吕忠, “春蝉跟我一场,这回若不是去找我, 也不会......是我害了她。这匣子里本是我给她备的陪嫁,如今、你们收着吧,她平时最惦念家里人,这些就当是她给家里留的念想儿。” 红漆描云纹的精巧盒子, 拿在手里并不沉。打开来瞧,却是十张百两的银票, 和京郊一处庄子的地契。 吕忠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的银钱。一两银子就够普通人家一月的嚼用,匣子里是整整一千两。京郊的庄子更是寸土寸金,若不是权贵,有钱也买不到。这可不是什么普通陪嫁,这是几千两的银子, 寻常的官家老爷嫁女也拿不出这许多。这些东西,只要不沾赌,安安心心过日子, 够他们吕家几辈人的富贵。 可吕忠手指抖了抖,还是一把合上了匣子。 摇头道,“这么多的银子可不敢要!这事不怪姐儿。是我这个做爹的没能耐,卖了闺女换活路。若不是您搭救,春儿早就完了。只可惜,这么好的日子......是春儿没福气。姐儿善心,莫要埋怨自己,不然她走的也不安心。” 吕秋也说:“我听小妹说,您昨夜便给姐姐报了仇,这也就够了,您没什么对不住吕家的地方,您是我们的恩人。” 一家子好人,跟春蝉一般实心眼儿,倒让李绾心里更不是滋味儿。“你们若真不怪我,那便收下吧,我心里也能好受些。”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