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就往大里建啊。 司马光差点没被噎死,也确实说不出话了。他虽然不通这些俗务,却也知道煎煮和日晒之差。不说出盐多少,只省下的炭柴和人力,就是天大的一笔。若是此事能成,可不是利国利民吗?他还叱责晒盐荒谬,岂非贻笑大方? 司马光不吭声了,赵顼却兴奋的连连点头:“是这个理!海边日头那么大,哪有晒不出盐的道理?说不定比煎煮还要快些呢!” 粮茶盐乃是国朝最大宗的生意,现在一下解决了产盐,这一年收入何止百万贯?只一想,赵顼就觉得浑身发颤。有了铅山大矿,再加上盐田,朝廷的亏空立刻就能补上,存个三五年,打仗的钱都不缺了! 赵顼自顾兴奋,王安石却看了司马光一眼,淡淡道:“通玄先生一言,就让盐产得利。若是修缮水利,自然也能让粮食备产。司马中丞如今可明白了其中道理?” 这官名叫的司马光脸皮都要抽动了,然而压住了那股憋屈,他还强撑着道:“水利不比盐田,若是修得不好,只会坏了水土。下面官吏,又有几个懂水利的?如此大兴土木,迟早惹出祸事……” 他这话,倒也不算全无道理。只是天子肯听,王安石却瞧不惯这等因噎废食的做派。正想在说些什么,谁料一旁站着的小道像是刚刚听明白了似得,点了点头:“原来你们在说水利啊。怕修坏还不简单,跟盐田一样,先建个模型,研究稳妥了再修不就好了?” 王安石和司马光同时扭头,瞪向那小道。甄琼倒是全不在乎,那么大的山川地理模型都能建出来,弄个用于测试水利设施的模型,也不算太难嘛。 “荒……”只说了一个字,司马光就咬住了,差点没憋红了脸。然而此刻,只是叱责是不行了,他定了定神,才接着道:“通玄先生怕是想当然了,水利怎能制出模型?河流不似山川,哪有形式可言?” “怎么没有?”甄琼奇道,“水深水浅,流速沙量,总该有个数字嘛。记录一下,照搬造个类似的水流模型不就成了?再弄个大些的玻璃柜,连里面水流和泥沙走向都能看清楚呢。先在模型上试了,管用再照做出来,就跟建房之前造个木模差不多嘛。弄清楚原理就简单了。” 他们造大型炉具也是这么搞的,必须先试制了模型,确定无误才能开工。要不炸炉都是轻的,随便一烧都能闹出人命来。想来水利模型制起来还能简单一些吧? “这……这……”司马光只觉头晕脑胀,说不出的别扭。这话听起来荒诞不经,偏偏他寻不到可以反驳的点。这种先试再建的法子,可不是能减少错漏?可是这跟他要说的,截然相反啊! 王安石的眼睛却亮了起来:“此法可行!就如黄河,水浊河宽,难以疏治。若是先建个模型,尝试诸般手段,说不定真能试出一种可行之法。旁的水利,修缮也就罢了,新建也当先制模型,让精通水利之人验过,再来动工,必然能事半功倍!” 这话,可是司马光最不爱听的。他把牙关一咬:“小小模型,岂能当真?大兴水利,终是劳民。耽误农时,耗费农力,百姓如何安居?” 这话听得甄琼一头雾水,忍不住道:“砍柴都要先磨磨刀呢,修个水利不还是为了种田,这怎么能算耽误正事?” 司马光现在最怕听到甄琼开口,立刻道:“天地财货总有定数,若是官府强征,百姓必然亏损!” 甄琼眨了眨眼,简直困惑的不行了:“天地财货有定数?且不说天地,财货不是人来赚的吗?变化烧煤的工艺,锻铁都能增产几成。寻常砂石经过配比,也能烧出价贵的琉璃玻璃。只要能增加收益,减少人工,花些时间精力又值什么?况且天地博大,还有数不清的东西尚未探明,谁敢说有个定数?” 若是引经据典,司马光能找出数不清的反驳。然而这小道说的都是大白话,别说反驳了,连偏转话题都难。他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没挤出。 一旁王安石冷冷一笑:“通玄先生此言有理。不知变通,难不成还要刀耕火种?大禹尚能治水,当今却不能了吗?” 这话可就不简单了,上引三代,若是驳斥,岂非是说当今天子昏聩,不如圣王?眼看阵脚大乱,司马光深深吸了口气:“即便如此,朝廷开常平仓借贷,也是不妥。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