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了一眼下方金光闪闪,犹如神兵的大炮,他轻轻攥住了拳头。就算是太祖办不到的,他也要试上一试才行! 对于这些军事政治,甄琼毫无概念,只惋惜的看了眼神威炮。越做越小,他怕是没啥立项的机会了。唉,还是继续研究水火派的东西吧。之前在军器监见到的“猛火油”,应当就是石油了。这东西蒸馏、干馏都能炼出不同的油料,倒是可以上手试试。 ※ 王韶加官之事,在朝中引起不小震荡。谁人看不出天子对于“平戎”的心思?然而国库空虚,新皇登基又是最该抚民、安民的时候,怎能选在此时打仗? 持重的老臣不停上本,亦有人言,当效仿仁宗朝时,不动刀兵,才能使百姓安泰。然而首相韩琦,在乎的却不是这个。 “天子怕是要换相了。”坐在上首,韩琦面色淡然,却语出惊人。 没想到被韩相公请来,第一句听到的就是这个。韩邈神色一凛:“叔祖何出此言?官家登基之后,正是叔祖屡屡进言。开市舶司、发矿山、征商税,使得国库日渐丰盈。官家怎会突然换相?” 韩琦看了韩邈一眼:“这事,跟凌霄子不无关系。火炮之威,超乎想象,官家耐不住性子了,想要备战。若是如此,只取商税敛财太慢,需得换一个手段强硬,决意变法之人,才能合官家的心思。” 铅山大矿,至多三年,就能进入稳定的开采。市舶司的收益,半年就涨了二十万贯。加之节节攀升的奢物税,不出五年,国库就能充盈,什么样的仗不能打?可惜,天子等不了五年了。西夏妇人主政,吐蕃分崩离析,西北局面前所未有的薄弱。有火炮炸药,又有王韶这个语出惊人,能献上《平戎策》的人物,天子哪里还能按捺的住? 最多三年,朝廷怕就要发兵西征了。 韩邈的面色也沉了下来,半晌才道:“莫不是已有人选了?” “王安石数次进宫入对,为官家信重。”韩琦唇边露出抹冷笑,“此子执拗不识人,为翰林学士,能助天子辨是非。为相,却是要被小人蒙蔽,累及家国。若官家当真用他,怕是朝中再无宁日。” 这话不可谓不重,韩邈心头也是一突。这王安石,他不算了解,却比旁人更清楚,一旦朝廷因备战、敛财生出祸端,琼儿就没法脱身了。他可是炸药的进献者,亦在造炮一事上立了大功。万一被人揪住,可是麻烦! 心中思绪电转,韩邈突然想起了什么,眉峰一挑:“叔祖愁的,可是缺钱?” 天子爱财,谁能给他弄钱,就重用谁。也正因此,韩琦才没在卸下山陵使之职后,就转迁他处。现在备战需要更多的快钱,若是韩琦能给他这笔钱,是不是能保住相位呢? 找韩邈来,正是看在他生财有道的本事上。韩琦闻言,精神一震:“景声可有法子?” “倒是有个想法。”韩邈在心中组织了一下语言,缓缓道,“民间若是有人缺钱,多半会寻行钱、质铺,借上一些。那若是朝廷缺钱,是否也能自民间借点呢?借款分三年五年偿还,给些利息,想来会有不少人动心。民间豪富不知几许,哪怕一家只出十来贯,也是一笔足能备战的钱……” 他的话还没说完,韩琦就已斥道:“荒唐!朝廷脸面难道就不要了?向民间借钱,成何体统?!” 他的话语不可谓不严厉,然而韩邈面色却分毫不变:“叔祖觉得这仗当打吗?” 韩琦皱紧了眉头。其实收复河湟、踏平西夏,他并不反对。当年在西军时,他和范仲淹共同守边,就是他主攻,范仲淹主守。对西夏一场大败,也成了韩琦的心头之耻。如今有了火炮这样利器,就算是他,也燃起了攻伐西夏的心思。只是这仗,不该现在就打。 见韩琦神色,韩邈微微一笑:“小子再冒昧问一句,朝中诸公,觉得这仗当打吗?” 当然不。自澶渊之盟后,朝中就罕少主战之人了。不说旁人,就是他的好友欧阳修、范仲淹,乃至富弼等人,也是主守、主和的。问题是,对待辽国,尚可以赔些岁币,省下军费。但是对西夏,这一招并不管用啊。那些西夏贼子动不动就兴兵犯边,逼得朝廷断了边榷、停了岁币,靡费钱粮打上一场。最后讨不得好处,被迫停战,又要赐钱赐粮。如此没完没了,西境何时能安?又要花多少钱,才能买来太平?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