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手可牵他十载,二十载,难道你能牵着他一辈子,当你垂垂老矣,走不动路时,可有想过他以后的日子该如何过?又能靠谁过?” “睿哥还有他兄弟们,他们自是能帮衬他。” 舅舅嗤笑一声:“他们有儿有女如何能照拂睿哥一辈子。” “我……我……总之我就是不允。” “爹活着时常说一句话,靠天不如靠人,靠人先要靠己,好子不贪爷田地,好女不贪嫁时衣,靠人粮满仓,靠天空米缸,幼时你经常跟着爹爹一同念,如今怎就将它忘到一边。” 大太太身子一僵,木木道:“若他想当官,家中为他寻个差事便可,为何非要过刀尖舔血的日子,”转身看向睿哥,喃喃道:“为娘不想在过担惊受怕,夜不能寐的日子,你怎就不能体谅娘的苦心。” 舅舅走到她身边,低声道:“妹妹,你的苦哥哥焉能不知,难道勋平孤身一人出门闯荡,我就能安心,你尚有三子围绕在旁,可是我……”低叹一声:“我只有勋平这一个儿子,若他出了何事,让我与你嫂子如何活。” 大太太眼泪簌簌落下,扑在她哥怀里嚎啕大哭,哭她这些年的不易,哭她为何这般命苦,更哭睿哥不体恤她的良苦用心,抽泣道:“大哥,妹妹嘴苦,心里更苦啊……” 舅舅轻拍她的后背,一下又一下,轻喃道:“大哥懂,大哥明白,我妹不哭,不哭……” 这时,邓勋平冷不丁道:“姑母,您不必担忧,论武艺我比表弟高出一截,日后战场上由我护着他,定不让其受一丝伤害。” 此话一出,兄妹俩神色一顿,再看睿哥猛地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表哥说什么……他……他也要去戎武! 舅舅慢慢转过头,板着脸冷冷道:“你说什么?” “爹爹,儿子想要跟表弟一同去戎武。” 此时,大太太及睿哥眼神如剑般直直盯着舅舅,只见他脸色铁青,咬牙切齿道:“怪不得你会跟着一同前来,原来早有此打算。” 邓勋平噗通跪下地上,低声道:“爹,儿子回家后,便打算寻姑父将儿子弄进军营,今儿恰逢表弟来家,听到他的打算,竟与儿子心中打算不谋而合,遂请爹爹准许儿子与表弟一同戎武,路上咱们表兄弟也能有个照拂。” 睿哥先是一愣,随后嘴角渐渐裂开,欣喜若狂道:“表哥,你此话可是当真?” 邓勋平淡笑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太好了,日后我们表兄弟在一处,任谁也不敢小瞧。”青墨武功很是厉害,倘若他跟表哥比划一番,输赢还不知花落谁家。 大太太目瞪口呆:“大哥……” 舅舅拍了拍妹妹的肩膀,淡淡道:“稍安勿躁。”随后踱步至儿子面前指着他,冷冷道:“你这是先斩后奏,怕我不允诺,方在此时说出口,借由睿哥一事,害我进退不得。” 邓勋平垂下头,遮住眼中的眸光,轻声道:“爹,孩儿不孝。” 大太太眼角瞥过睿哥,见他龇牙咧嘴的傻笑,只觉额头跳跳的疼,若知晓长大后他如此气人,小时说甚也不让老太爷教他习武,如今倒好,打又打不过,骂又听不进,看着他直头疼。 睿哥看着他娘,满脸笑容道:“娘,既然表哥也有此打算,您就开开恩,同意儿子吧!” 谁料,大太太脑中飞快闪过一个念头,淡笑道:“若你舅舅同意你表哥去,我自是无话可说。” 舅舅脸色一僵,本是为了睿哥劝慰妹妹方走这一趟,如今反倒搭了他的儿子,深吸一口气,淡淡道:“你非去不可?” “爹,求您成全。” 大太太适时开口:“大哥,你可只有勋平一子,其他事都好说,此事万不能应,便是不为自己着想,还有大嫂呢?大嫂好不容易盼得勋平归家,又怎忍心让他去那烽火连天的战场。” 舅舅沉思片刻,淡淡道:“去可以,但必须先成亲,之后的事爹随你心意。” 邓勋平垂着头,低声道:“爹,儿子不愿,未立业何以成家,儿子不想让未来的娘子如姑母一样,为儿子担惊受怕,时时忧心自己成了孤儿寡母。” 睿哥轻声道:“舅舅,您忘了来时答应外甥的话。” 此话一出,舅舅随即怒视他:如今我儿子都要被你拐走,哪还有心思打搭理你。 大太太怒斥道:“你给我闭嘴。” 睿哥愤恨的垂下头,暗暗生气。 舅舅颓丧着脸坐在凳子上,揉了揉额头,淡淡道:“自小你便有主意,我和你娘也管束不得你,你想学武功,我便托你姑父亲授于你,你想外出游历,我跟你娘也未阻拦你,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