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个丫鬟过来与我报信。” 刘湘婉一直在等这句话,闻言,脸上不敢露出一丝喜色,步调平稳的上前半蹲着对其行了礼,待她挥手,方缓缓告退。 刘湘婉出去后,见招娣招银在外面焦急的望着她,递给她们一个安心的眼神,慢慢走到她们身边,小声道:“人来人往,切莫多说。” 招银偷偷拽拽招娣的衣袖,冲她摇头,招娣只好把心里想说的话咽回去。 “太太准我去姨娘那,我们快些去看看。”刘湘婉确实很担心黄姨娘,毕竟满府上下,于她而言唯有姨娘一个亲人,也只有她真心实意关心她,爱护她,不暇任何私心。 刚进姨娘的院子,便听见姨娘痛苦的嘶喊声,吓得招娣招银身子一颤,便是这般,院子里的人依旧有条不紊的穿梭在厨房与产房之间,李姨娘一直在外面候着信,刘湘婉上前对其行礼问安,李姨娘侧身避过,上前一步快速扶起六姐,安抚道:“六姑娘莫要太过担心,黄姨娘虽是早产,可太太请来的稳婆看过,说她底子好,定能安安稳稳生下小少爷。” “借李姨娘吉言,”刘湘婉虽活了两世,可亲眼看见生孩子还是头遭,尤其听到黄姨娘嘶声力竭的惨叫声,心里顿时七上八下没了法子,不晓得姨娘如今是好是坏,遂听到李姨娘安抚之言,颤抖的声音中带着丝丝的感激之情。 赵妈妈从黄姨娘屋里出来,见姑娘脸色发白的站在外面,忙上前搂着她,姑娘毕竟还小,万不能让其进入产房,见此赵妈妈在她耳边轻声道:“姑娘放心,姨娘没事,正是姨娘遣老奴出来让您莫要担心。” “妈妈……”刘湘婉眼眶微红,若姨娘真有个好歹她该怎么办,如今的她虽年纪尚小,但身体里却有个成熟的灵魂,这些年接触下来,真心将姨娘当做亲娘一般来孝敬、敬重。 别看早上故作镇定的去给太太请安,其实在没人看到的地方,她的腿一直在打哆嗦,这些年太太面上总是一副温和待人,儒雅贤惠的姿态,只有深深观察她的刘湘婉知道,太太是个把规矩礼仪看得极为重要的人,就如同嫡庶之分,庶子永远只能作为嫡子的垫脚石。 太太对每个庶女奖赏惩罚都一样,做的好,赏之,做错事,罚之,就像领导坐在高椅上,神色淡漠的看着她们为了一件东西争得脸红脖子粗,效果达到了,才最后总结批评一番,无论抢没抢到,每个人都会被太太冠上堂而皇之的借口狠狠批评一番,待回去后,便有丫鬟送去太太补偿之心意,得到赏赐的众姐妹心里不但不怨恨太太,反而觉得太太处事尤为公正,这就是上位人与下位人思考和想法上的不同。 在十岁之前,刘湘婉一直在黄姨娘身边呆着,别看她只是府中一位侍妾,可她从前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只是突逢家变,后不得不委身于刘仲修,自小熟读诗书,兼之由教养嬷嬷在旁从头教导,长相更是美艳绝伦,所以黄姨娘初入府邸,无论是太太还是其他姨娘皆想压上一头。 当着刘仲修的面,太太对黄姨娘总是和颜悦色,亲如姐妹,背着刘仲修暗暗示意其他姨娘下绊子,穿小鞋,即便这般黄姨娘为了她也咬牙忍着,从未告过状。 太太是官家嫡女,从小被灌输如何打理后宅,成亲十余载,管理内宅上既严守规矩又宽待下人,对待老爷的妾氏,既愤恨不平又不得不虚情假意,自她生了嫡子后,老爷便不在顾忌她的颜面,一个又一个纳新人进府,说的好听是为了刘府血脉的传承,说白了就是男人喜新厌旧的劣根,其他姨娘,太太并没有放在心上,可黄姨娘不一样,不说诗书笔墨信手捏来,便是规矩礼仪也从未出过错,本以为黄姨娘是个滑不溜深藏不漏的人,待时间一长,狐狸尾巴迟早会露出来,到时便是打杀她的时候。 可随着六丫头的出生及日渐长大,黄姨娘依旧深居简出避其锋芒,安安稳稳呆在她院子中,晨昏请安从不间断,也不和其他姨娘倒弄是非,老爷宠幸她时淡笑相迎,不去她处时也不会主动派丫鬟围堵老爷,几年过去,见她始终如初,太太这才放下悬着的心。 黄姨娘之打算从未对刘湘婉说过,但她一直以旁观者的身份看着刘府众人的百态,这两年为了让姨娘日子过得容易些,她对太太恭敬有余,亲和不足,往往都是傻呵呵坐在一旁看着太太亲近其他姐妹,而她在一旁时不时附和两句。 黄姨娘自生了六姑娘后,手把手亲自教养她,从诗书到规矩再到女红,黄姨娘很是擅长蜀绣,当年她爹爹为了她花重金请来川蜀最有名的绣娘进府亲自教导她女红。 刘湘婉并不喜欢女红,那小小的针是个利物,每每绣上几针总会扎到她的手指,黄姨娘也看出姑娘坐不住,于是留她在一旁看她穿针引线,时间久了,刘湘婉总算品出姨娘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