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的人步履匆匆,似乎和以往没有什么分别,花菱本来还在犯愁要用点什么方法才能打探出晚生的下落,可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却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这些人,好像都是奔着城门的方向去的。 花菱不明所以,跟着人群向城门而去,结果一看…… 那人……是晚生…… 寒风瑟瑟的城头,两名士兵正在向下顺着绳子,绳子上吊着一人,浑身血污脏乱不堪,他瘦弱的身体在空中来回打晃,似落叶般轻飘飘的。 “此人乃敌国奸细,幸得太守大人及早发现,将之处决,如今曝尸三日,以儆效尤!” 一听此人乃敌国奸细,人们口中叫骂不止。 “狗娘养的,竟敢投靠敌国。” “这种人就应该全家处死!” “可怜我的儿啊,上次就因为这帮奸细作祟,害他失了性命……” 人们随手捡起地上的石头瓦砾,还有的拿出篮中的青菜鸡蛋,纷纷向那人投去,似乎像是不解气一样,简直想要再将他打死一次。 花菱脑中嗡嗡作响,她已经分辨不出究竟怎么回事,只是本能的伸手拦着周围的人,口中喃喃,“不要打,他是我相公,不是奸细。” 只可惜人们已经红了眼,只顾打着骂着,根本没人听她到底在说些什么。 “别打了,别打了!”花菱泪流满面,他抓住一个人的手臂,苦苦的哀求,“求你别打了,他不是的,他不是!” 那人厌恶的看了花菱一眼,她现在浑身脏臭不堪,活脱脱的一个讨饭的乞丐模样,而且口中喃喃不停,好像脑子还有点问题,“滚开,哪里来的脏东西!”说完一脚将她踢到在地。 整整两个时辰,打骂的群众换了一批又一批,花菱拼命的哭着拦着,可没有一人愿意听她说的,直到月朗星稀,那些人才转身归家。 花菱身上受了不轻的伤,打的踹的都有,头上也被人砸出了血。她对自己的伤视若无睹,精疲力竭的跪坐在地,呆呆的望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你说好会回来找我的,说好了这是最后一次,我们要回江南安家,从此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你从来没有骗过我,为何这次…… 她强撑着起身,跌跌撞撞的走向城门,却被一队士兵拦了下来。 “李忠将军有令,不许任何人靠近!” 花菱不管不顾,依旧执拗的想要上前,奈何嗓子已经喊破,再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这人是疯了吧!” 士兵恼怒非常,用力一推,又将她推个趔趄。 “还不快滚!” 花菱怔怔的站在原地,士兵牢牢的盯着她,已经明晃晃的亮出了刀,“你若再敢上前,便把你当做叛贼同伙处置!” 看着花菱似被自己喝住,士兵非常满意现在的状况。 上前就是个死,这世上有谁不怕死呢。 花菱亦是怕死的,因为她突然想的明白,死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人死了就什么都做不了了,不能给他报仇,不能为他送葬。 所以她要活下去,活着才有一切一切的可能,活着才有希望…… 晚生的死在城中引起了不小的波澜,居民们提心吊胆,生怕再出一个这样的奸细害的自己家破人亡,而军中更是开始了严密的搜查,确保再无奸细混入城中。 可没过几日,又一件事在城中悄然发生。 某日清晨,东街的王掌柜正要开铺子,突然发现自己铺子门口有一本小册子,里面的字迹难看的很,歪歪扭扭的,像是被烧过的炭涂抹上去的一样。 本以为是哪个小孩子的胡乱玩闹,可细细一看,却发现了其中的秘密。这小册子竟是一本账簿,上面记载的金银珠宝数以万计,看的王掌柜眼冒精光。 这得多少家财才能有如此大的手笔,王掌柜急急翻着剩下的书页,想要看看能不能发现账簿的主人是谁,谁知到了最后一页,吓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韩太守赠乌纳尔。”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说清了所有的账目缘由,王掌柜也不知该不该信,只觉得手中简直捧了一个烫手的山芋,想要扔掉怕被人发现,不扔掉又怕引火烧身,于是他一咬牙一跺脚,将它扔在了自家的灶膛内,随着一把火烧的只余灰烬。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