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掩着小嘴“噗嗤”一声笑出来,见老妇人瞪她也半点不怕,自己站起来依偎到祖母身边,道:“这都是祖母平日教导得好,咱们一家和睦,彼此信任,有好处时自然不争不抢,遇坏事时才能团结一心。” 老夫人捏捏她圆嘟嘟的小脸:“哼,你嘴再甜也没用。你二姐姐出嫁之后就该轮到你了,所以这嫁衣么,你们两个一人绣一件。” “嗳……”无双傻眼。 绣嫁衣的是无忧时,她就算去到绣房更多也是为陪伴打气,绣多绣少不是重点。 可换成她也得完成一件嫁衣时,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祖母,”无双抱住老夫人手臂摇晃撒娇,“婚期都没定呢,我这么早绣嫁衣,人家还以为我迫不及待要嫁人呢,我不要!” “你那门亲事,是皇上御赐的,就算让全京城人都知道你迫不及待完婚,也没什么,总好过人家传言你不想嫁好。”老夫人道。 无双将来贵为亲王妃,成亲时所穿嫁衣应有宫中尚服局按照品阶缝制,就是她真想亲手缝制也没那个福气。老妇人那般说法不过是想她去绣房磨磨性子。 无忧与无双性情迥异。 无忧看着绵软老实,但她开始在方如兰的教唆下偷换首饰时,才不过□□岁大,已能装得毫无异状,瞒过了那么多人去,可见心中颇有些城府。老夫人原还担心她嫁人后被性情强势的妯娌欺负,如今看来她遇事既有主意,又能沉得住气,想来能够独立处理后宅中的种种琐事。 无双则不然,看起来被她爹娘宠爱的娇气任性,其实心思情绪全摆在脸上,不说话都被人看个通透。这样的性子遇到那等心机深沉的,最容易被人拿捏在手里揉搓。而且娇气任性外露,还容易不占理,让算计她的人轻而易举得到旁人同情与赞许。 郢王楚曜这些年没少到汝南侯府里来走动,他的人品性情老夫人看在眼里很是满意,而且无双从小就很得楚曜疼爱,小夫妻两个相处老夫人不发愁。楚婠也常随着哥哥来拜访,那是个连小脾气都没有,乖巧单纯到让人不能不疼的小姑娘,又是自小与无双交好的,将来姑嫂间也定会和睦。 可是郢王府的主子并不是只有此两人,老郢王妃虽然在外游历多年,可人总是要落叶归根,她迟早还是得回来。还有楚曜的大妹楚姵也到了应当谈婚论嫁的年纪,老郢王在世时曾给她定下过婚约,宗亲女出嫁比普通勋贵人家出嫁要晚些,可再晚也不会超过二十岁,最多不出两三年她们肯定要归家的,那正是无双刚刚嫁过去的时候。 老郢王妃性情颇有些古怪,当年的种种事情,上京城里不是没有流言蜚语,老夫人也听说过不少。身为局外人时,老夫人能够冷静地不信谣言,客观看待,但涉及到自家宝贝孙女儿时,怎么可能半点不担心。老郢王妃是不是对楚曜和楚婠这对儿女心有不满不可能知道,但丢下未成年的独子和襁褓里的小女儿一走就是许多年,对他们冷漠得不近人情是人都看得出。对亲生的孩子尚且如此,何况根本不是她选的儿媳妇。无双若不能学得乖巧圆滑些,将来难免在婆婆跟前不受待见。 事情就此决定,翌日两对母亲便依照老夫人的安排去绣房领罚。 不过,所谓领罚只是她们自己心中清楚,为了无忧的名声着想,当然不可能让事情的缘由流传出去,所以别说对外,对汝南侯府内的说法都仅仅是大家陪无忧一起绣嫁衣而已。 可惜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事情不知怎地传到无悔耳中,她到大公主府去时自少不得说与贺遥。 “你不是一直都说,你祖母心偏得没边儿,君无忧明明是个庶出的,硬扯着她有恩于人,给她说了一门上好的亲事,对你却不闻不问。”贺遥斜着眼睛盘算道,“你想不想报复?想不想毁了她那门亲事?” “怎么毁?”无悔问。 贺遥道:“皇上今年打算北巡呢,你那个大伯少不得要跟随前往,你只要想办法让你们家姐妹几个都跟着去,到时候我自有办法。”她说着笑笑,“不止君无忧,还有那个君无双呢,当年我怎么跟你说的来着,她如今也大了,也是时候算算账了。” 当年无悔才几岁大,哪里记得那么许多,贺遥具体说过什么早忘记了,不过她打算对付无双倒是还有印象。此时听贺遥如此说,自然忙不迭点头应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