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遥示意侍卫将前来救助母亲的陆安捉住,用缆绳绑住举在船舷外,得意地觑着陆珍娘,威胁她道:“你跪下认错求饶,不然我就把他丢到河里去。” 陆珍娘看一眼仍被侍卫左右架住的贺文彦片刻,才慢慢屈膝跪下,对着贺遥“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贺遥刁蛮起来不是人,存心挑剔道,“心里不服气?好,我打到你服气为止!” 说罢扬起长鞭,可欲挥下时,却发现鞭尾被人扯住,怎样拽也拽不动。 贺遥气冲冲回头一瞧,见楚曜站在她身后,一手抱无双,一手拉住她鞭稍,沉声道:“够了,别再胡闹了!” “不要你管!”贺遥冲口而出。 大公主向来认为自己是皇帝亲女,比旁的宗室女子都金贵,贺遥久受到母亲影响,并不将身为亲王的楚曜看在眼中。这时受制于他不算,连留在御船上阻挡旁人来救陆珍娘的侍卫都被楚曜的人制伏,格外不甘心。 “要不要管,不是你说了算,是我说了算!”楚曜猛地发力,将整条鞭子夺过来,然后扬手一挥,抛下船去。 “你放肆!那是外祖父送给我的生日礼物!”贺遥气得扑上来踢打楚曜,甚至还试图把他怀里的无双拉扯下来,“我要让他砍了你的头!把你们的头都砍掉!” 她一个小女孩,打起人来没什么章法,楚曜轻松便能闪避,只是为了护住无双,到底有些束手束脚,未能立刻把贺遥制住。 “贺遥!你再胡闹,信不信我先砍了你的头!”大公主闻讯赶来,扯住贺遥便给了她一巴掌。 贺遥被打得晕头转向,待看清楚来人是母亲时,更觉委屈,哭音道:“我都是为了你,她看爹爹……” “谁出门在外不会被人看上几眼?”大公主斥责道,“我不觉得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反倒是你,你才几岁,就会仗势欺人不算,还拿人家孩儿性命要挟折辱。我平时教你知书识礼,你半点不放在心上,倒把纨绔恶霸做派学得十足十!” 她说完贺遥,又转向侍卫:“还有你们,我让你们跟在县主身边是为保护她安全,不是让你们助纣为虐,纵坏了她。” 陆安已在大公主命令下被放开,此时挡在陆珍娘身前,生怕母亲再受伤害。 大公主款款走到他二人身前,放轻语调道:“陆先生是吧,真是对不住,我家女儿年纪小,不懂事,我代她向你赔不是,希望你不要见怪。” 对方是公主之尊,陆珍娘便是见怪又能如何?除了忍气吞声和解,再无它法。 亏得大公主明白道理,及时制止一场风波。 时近傍晚,众人各自散去。 贺遥一路啼哭不止,回到舱房仍不停落泪。 自己的女儿自己心疼,大公主揽过她来,柔声道:“还在怪娘打了你吗?” 贺遥撇开头不作声。 大公主叹口气,道:“平时在家里你怎样任性胡闹,娘可管过你?可如今在外面,宗室、百官,所有人都看着你,你做错了事,丢得是整个皇家的脸面,娘不能不管你。你不是最敬爱外祖父,格外珍惜他送给你的鞭子么,那你忍心因为自己行为不恰当,让外祖父被人非议吗?” “他是皇帝,谁敢非议他?”贺遥辩驳道。 “就算嘴上不说,不代表心里不会想。”大公主见女儿仍是一脸不服,知她性子执拗,不是一时半刻能转过弯来,不愿再多费唇舌,改口道,“你跟奶娘回去洗漱用膳,把说的话好好想一想,明天再来见我。” 贺遥离开后,一直坐在交椅里未曾出声的贺文彦也站起来准备离开。 “你不留下用晚膳吗?”大公主有些失望,“我们已经很久没有一起用膳……” 甚至也没有进行夫妻间应做的事情。 贺文彦皱眉道:“今日是湘萍的忌日,我要斋戒。” “我可以陪你一起。”大公主连忙道。 “殿下身子向来虚弱,应多食补,不必为了我如此委屈自己。”贺文彦委婉拒绝,终是独自离去。 大公主气得掀翻身旁榻桌,上好的描金瓷器碎了一地。 侍女们闷头收拾,谁也不敢发出一点声响,生怕火上浇油,令自己无辜遭殃。 大公主咬牙切齿地生了一阵闷气,容色渐渐恢复正常,沉声吩咐道:“送些补身的药材并一套文房四宝到汝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