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出卖过先生。”阿绣态度坚决,她顿了顿,又说:“如果说先生身边的人都有嫌疑,那么其他人也有,包括你,如今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 “疗养院上下所有人都已讯问完毕,基本可以排除嫌疑,除了你。这几天你一直心神不宁,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先生遇害那天,你不知所踪,你说小张能证明你的去向,但是如今小张失踪了。至于我——” 欧阳面无表情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是奉命随行驻外官员身边监督工作的国府特派人员,有资格全权处理外交官遭遇的一切突发事件。” 昔日共事的同僚终于挑明身份,不存丝毫旧情,且是在这样一个阿绣如何也想象不到的场景下。 二人静默对视,彼此眼中俱是疏离。 阿绣深吸一口气:“如果我是帮凶,为什么还要回来自投罗网?失踪的小张岂不是更有嫌疑?况且,先生对我恩重如山,与我如师如父,我有什么动机这样做?” “动机?” 欧阳冷笑了一下,将手边一沓报纸扔到她的面前,“事到如今,你还要嘴硬吗?” 阿绣拿起来一看,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顷刻间天旋地转。 一夜之间,香港各大报刊所有头版头条,都在刊登同一个新闻: 刺杀王维国的真正凶手,乃是其身边潜伏已久的红色卧底。 上面绘声绘色的描述着,这位方姓秘书乃是延安方面华永泰先生的亲生妹妹,多年来潜伏在国府驻外代表身边,窃取第一手对外情报,在王维国与千代子密会以后,受上级指示及时将其暗杀,以免他投诚日本,背叛国家。 故事之离奇,如同话本演义,阿绣简直不相信上面那个心机深沉,多年卧薪尝胆的方姓女秘书就是自己。 而后还有不少报纸转载了千代子作为“满洲国皇室”发言人做出的声明,大意是指,对于她这个流落在民间的妹妹表示怜惜,对她多年来受亲哥哥的蒙蔽做出这么多错事表示遗憾,但鉴于血浓于水,她终究是“满洲国皇室”的正统格格,希望能与国府交涉,以“外交”手段“引渡”她回“满洲国”。 舆论战,又是一场精彩的舆论战。 千代子煽动舆论竟然已经到达如此令人发指的地步,简直指鹿为马,步步为营。 她先是放出与王维国深夜密谈的新闻,制造王维国与伪满接触密切的烟/雾/弹,然后买通王维国身边工作人员小张里应外合,将其刺杀,可以就此栽赃是党派内斗或激进人士所为,本已是一箭双雕。但阴差阳错遇见了阿绣,所以干脆将计就计,将她的特殊身份大肆宣扬,造成她是凶手的假象,趁机挑拨两党关系,破坏好不容易形成的抗日统一战线,而伪满方面仍旧可以独善其身,甚至是趁机大做好人。 等到想明白这一切的前因后果,阿绣不禁脊背发凉。 事到如今,千代子的计谋究竟能成功几分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日本人视为眼中钉的王维国已死,而她所恨的阿绣也必死无疑。 “这是挑拨离间之计。” 此时阿绣心中已是一片混乱,手心直冒冷汗,可她还是放下报纸,冷静道:“我不是什么卧底,不认识华永泰,更加不是什么伪满国的格格。凶手是一定是千代子,他们是在转移视线。” “凶手究竟是谁,我们会进一步调查,但现在你需要交代的是你自己的问题。” 欧阳厉声质问:“你十四岁起跟在霍家二少爷霍锦宁身边,做他的情妇,在他的资助下念书,而后受他介绍来到王维国身边工作,随其出使国联。你的任务目的是什么?什么时候加入的组织?直属上级是谁,是不是华永泰?霍锦宁知不知道你的身份?他是不是已经被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