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击在左脸上,逼得她整个人踉跄了一下,偏过头去,片刻之后,热辣辣的疼痛才涌了上来。 “你有什么资格插手我们姐妹之间的事?!” 萧瑜慢半拍才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她被康雅惠狠狠的掴了一个耳光。 她愣怔几秒,缓缓转回脸,木然看向康雅惠。 从小到大,这是她第一次挨巴掌,从前在萧府犯错只会被罚跪祠堂,体面又冷漠。而掌掴实在是太狼狈的惩罚了,打人打脸,无论打的还是被打的。 萧瑜以为自己会愤怒难耐,会委屈不堪,其实也不是没有,只是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强烈。所有的情绪都被强行压抑,就只剩下一片片空荡荡的冰凉。 康雅惠打完这一巴掌,自己也愣了一下,但她很快镇定了下来,冷冰冰道: “当初我是怎么警告你的?不准插手康家的事,不准插手萧家的事,不准插手政事。你是不是统统都忘到脑后了?” 萧瑜活动了一下迅速红肿起来的脸,疼得倒吸一口冷气,方才不小心咬到了舌根,嘴里满是腥锈的血气。 “我没忘,母亲。”她尽量诚恳而平淡的解释:“是晴姨来找我,让我带她去拜祭外公......” 她头脑中在迅速的思考着,在康雅晴门口暗藏的人马至少有三路,看来这其中确实有康雅惠的人,也许是监视,也许是保护。康吴两人在万国陵墓的会面,应该还没有被发现,那么康雅惠如此愤怒的原因,应该就只是她带着康雅晴出了门。 也许是觉得她吃里扒外,也许是有那么一丝一毫担心她被牵连其中。 康雅晴作为中山先生的坚定追随者,极有声望,自从她公开宣布有人背叛革命,铲除异己之后,不少人都希望她彻底消失。倘若萧瑜非要同这件事扯上关系,或许康雅惠也保不了她。 但是这些原因,统统都不重要,她做了什么其实根本都不重要。她的母亲从来对她没有任何好感与希望,所以也无所谓更加反感与失望。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广州做的好事,整天和那边的人搅合在一起,不务正业。你以为你读了两年洋学,就可以对政事指手画脚了?你以为你念了几年军校,就可以做花木兰了?” 康雅惠转身拿起桌子上一份文件,冲萧瑜扔了过去。 文件狼狈的砸在了她的脸上,而后又落在她的脚边。 那是军校三期女子队毕业志愿申请,一系列萧瑜个人简历在校表现之后,最后一栏,是她亲笔所书的一行字: 我萧瑜自愿申请加入国民革命军第四军独立团政治连。 这是女子队中绝大多数人的选择,因为这是革命军队伍中唯一招收女兵的队伍。当初她们在寝室里趁着熄灯之前,互相加油打气,包括细妹,嘴上喊着怕死,可仍是含着泪花写下了入伍申请。 而今她这一份申请被直接送到了康雅惠的面前,又被她丢回到自己脚边。 “你以为我不知道,安排好的剑桥大学你不去,偏要南下广州,你不就是为了和我作对吗?naive!” 康雅惠顿了顿,脸上闪过厌恶之色:“你同你那窝囊的爹一样一无是处!” 话音落地,满室死寂。 萧子显,这个好像被遗忘了几百年的名字,从阴曹地府被挖坟一般刨出来,拖到光天化日之下重新鞭尸。 萧瑜脸色惨白如纸,看向康雅惠的目光甚至是带着不解。她的母亲究竟为何频频选择这种撕开自己的旧伤,也要往她心上捅一刀,以这样让彼此都不好受的方法来羞辱她? 沉默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康雅惠转过身子背对着,硬邦邦的丢下一句话: “以后不准与二妹见面。” 禁令如此之多,也不差这一条了。 萧瑜沉默了很久,突然轻声笑了起来:“好,我记住了。母亲保重,我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