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不要让我回来的时候发现你又不见了,你知道我不是每次都能脾气这么好的。”卫慎突然语气变得阴森森的,打破了这越来越阴沉的场面。 “······”我承认上次我做错了好么,麻烦不要怎么记仇,而且想到上次差点被掐死的场景,再借她100个胆子她也不敢跑了。 ☆、我的夫人 辞灶之后便是除夕,屋里烧着地龙,忍冬和卫慎坐在一起,一个读书,一个听着,两人一起守岁。 忍冬虽然能大概看懂医书,但实际上识的字不算特别多,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确实在读书这些方面确实没什么天赋,他每次拿起那些四书五经的,就整个人昏昏欲睡,可是她听旁人说,在怀孕的时候多读书,孩子耳濡目染之下,出生后会更聪慧,她总是希望给这个孩子最好的一切,于是便死皮赖脸的缠着卫慎给她读书听。 卫慎原本是不乐意的,无奈她脸皮厚,终究还是让他答应了下来。 “君子素其位而行,不愿乎其外。素富贵,行乎富贵;素贫贱,行乎贫贱;素夷狄,行乎夷狄;素患难,行乎患难;君子无入而不自得焉。”卫慎的声音平淡中不带一丝起伏,一本《中庸》被硬生生读成了催眠曲的感觉。 忍冬原本就不太听得懂这些,现在更是眼睛都睁不开了,手一松,头磕到桌子上,发出好大的一声声响,忍冬揉了揉有些疼的额头,声音有些含糊的说道,“换一本吧,不然我怕我马上就要睡着了,还要守夜呢。” 卫慎把手里的书和上,“既然困就去睡吧,你现在的身体,即使不守夜也没关系的。” “这是我和你度过的第一个除夕,我想和你一起守到明年,然后守到每一年。” 卫慎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嘴唇,没有说话,最后替她揉了揉额头 ,起身从书架上又重新抽了一本书,读了起来:“一官被妻踏破纱帽,怒奏曰:“臣启陛下,臣妻罗皂,昨日相争,踏破臣的纱帽。”上传旨云:“卿须忍耐。皇后有些惫赖,与朕一言不合,平天冠打得粉碎,你的纱帽只算得个卵袋。” 这是《笑林广记》中的一个小故事,行文风趣,又带点市井气,忍冬是能听懂的,不过被卫慎用平平的声音说出来,再好笑的故事也变得不好笑了,忍冬有些无奈的看了卫慎一眼,见他毫无所觉的样子,只能开玩笑似的说道,“我若是和你相争,踩破了你的纱帽,你会不会也去告诉皇上啊。” 卫慎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你觉得你能和我相争,还踩破我的纱帽?”好吧,武力值不匹配,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见忍冬不说话,卫慎又继续读了起来,“童生有老而未冠者,试官问之,以“孤寒无网”对。官曰:“只你嘴上胡须剃下来,亦勾结网矣。”对曰:“童生也想要如此,只是新冠是桩喜事,不好带得白网巾。” 即使都是小故事,被卫慎这样读着,忍冬也感受不到半分趣味,反而觉得让卫慎这样的人读这种算是三教九流的书,有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于是忍冬只能说道,“额,我觉得读这种书,可能对孩子来说不是很好,我们还是换一本有点深度的吧!” 读读四书五经什么的虽然无聊,但至少不违和啊! 桌上的蜡烛静静地燃烧着,只听“啪啦”一声,烛心溅出几点火花,那上面的一簇火焰晃了一下,把两个人的身影也连同着晃了两下,卫慎平板的声音还在继续读着书,忍冬仍旧用手撑在下巴上,头一点一点的,突然外面“嘭”的一声,然后便是“咻”“嘭”的声音起伏不断,忍冬推开窗户,火树银花,一个个光点在天空炸开一朵朵彩色的花,又转瞬消失,新的一年就在这样绚烂的场景下开始了。 忍冬看着还在读书的卫慎一眼,他也正好抬起头看她,两个前世不过几面之缘,甚至有些仇怨的人,现在却成了约定一生的人,眼中有脉脉温情流过。 卫慎放下了手中的书,看着烟花在忍冬背后一朵朵绽开,突然觉得眼前的场景缥缈起来,他起身把窗户关上,“已经过了子时了,睡吧!” “好。”忍冬也不是非要守一夜,撑到子时已经算是极限了,剩下的,烛火不灭,直到天明也算是守了一整晚了,她顺着卫慎牵着她的手,两人一起上床,脱衣,相拥而眠。 大年初一。 两人同时在床上醒来,睁开眼,就这么直视着对方,忍冬甜甜一笑,“新年好,夫君!” “醒来已度过一个春秋,你还在我的枕边,甚好!”卫慎的眼中也带了笑意,“我的夫人!”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