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朗乾这般神色,苏皓月心中所有的谜团才终于解开了。 没想到自己早在不知不觉中,就已经破坏了朗乾原本要走的路。 “稚奴一死,你便把所有的怨愤全部撒在了我的身上,投靠太子想借皇后之手除掉我,对不对?”苏皓月悠然地抿抿唇:“你把这笔账算在我头上,倒是也没错。只是你这步棋实在走得太蠢,你以为靠出卖魏景琰的那一点情报就能得到皇后的信任吗?哈!痴心妄想。” “无所谓啦,反正是困兽之斗罢了。”朗乾倒是释然地笑了:“你杀了我唯一的妹妹,我就算是拼死一搏,也要和你斗到底。” 苏皓月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嗯,这一点,你倒是成功了,不过仍旧是蚍蜉撼树,自不量力。” 朗乾不再说话了,他垂着头,像是一个被人抽去了灵魂的怪物,以一个诡异的姿势瘫软在地上,一动不动。 心死之人,万念俱灰,说的再多,也是自取其辱尔。 “王爷,给他个痛快吧。”苏皓月撩了撩披肩的长发,转过身说道:“说到底,他也就是个作茧自缚的可怜人。” 年少的他却已经饱经风霜,从巅峰跌至谷底,从一国王子沦为亡国奴,从遥远的西辽带着年幼的妹妹一路跋山涉水来到大梁,一隐姓埋名便是数十年,背负着国恨家仇,在这个冰冷的异乡匍匐着挣扎着。 仇恨吞噬了他的心灵,扭曲了他的人格,他恨周围的每一个人。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他唱着亡国的曲子,和女人逢场作戏,强颜欢笑,试图以此来麻痹自己永远清醒和紧绷着的神经。 每每夜深人静时,向故国眺望,他总是感到无穷无尽的冰冷和绝望。他甚至无数次地希望自己也在那场战争中死去,至少让他不必独自背负着仇恨活着。 苏皓月虽站在与他对立的立场上,却也能理解他所谓的大是大非。 成者为王败者寇,放了他不可能,让他免受痛苦地死去,保留一个王子应有的尊严,是苏皓月能做地全部了。 可即墨寒却硬邦邦地说道:“不行。” 别的也就罢了,这个朗乾竟敢妄图破坏他和皓月,罪不可恕。 苏皓月哑然,随即扯了扯即墨寒的衣角:“反正他也没得逞......” “那也不行!”即墨寒扭过头去,不与苏皓月对视,不给她说服自己的机会。 啾。 苏皓月踮起脚尖,在即墨寒的脸上亲了一口。 即墨寒一僵,瞬间败下阵来。 “总是你赢。” 他不情不愿地嘟囔了一句,挥手,一剑刺入了朗乾的心脏,毫无偏差。 朗乾当场毙命。 即墨寒将剑扔还给禹庚,牵起苏皓月的手朝外走去。 第二日,吴鹤鸣如约来侯府提亲了。 苏皓月藏在大殿外的门边悄悄往里看去,只见中堂上吴琏和吴夫人与爹娘交谈甚欢,吴鹤鸣则端端正正地坐在下首,两只手搁在双膝上,身子微微前倾,一副规规矩矩的模样。 苏皓月回过头来冲苏浅汐打趣道:“吴大人和吴夫人都来了,看来他们对这桩婚事还是挺重视的嘛!” 苏浅汐俏脸微红,想学着苏皓月偷瞄两眼,却又有些不好意思似的,只是垂着眸子两手揉搓着帕子。 “吴鹤鸣这么看重你,把你交付给他我也能放心啦。”苏皓月抓起她的手,轻轻拍拍她的手背,笑吟吟地说道。 “姐,你就别拿我打趣了,他这样做应该也是不忍心见我被五殿下的权势压迫白白搭进后半生,所以为了替我解围罢了......”苏浅汐小声说着。 “何必还要自欺欺人,天底下被权势压迫的女子多了去了,怎么不见他个个都去解围呢?”苏皓月挽起她的胳膊:“我看得真真的,他就是对你一往情深才愿意为你出面对抗五殿下。好了,咱们也别在傻站着了,走,去我那喝两杯,庆祝庆祝。” 说着,便将苏浅汐拖着走了。 走到半路上,正好看见被下人们领着进来的吴若彤。 “若彤,你怎么来了?”苏皓月微微有些惊讶。 “哼,爹娘和兄长都不肯带上我,我只好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