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何必逼着自己嫁去一个素未相识的人家? 岂不委屈了自个儿? 这些话她不好说,但朱琉都懂。 “灼儿,你可曾想过有一日年老色衰,红颜不再,皇上的身边又添了许多新人,莺莺燕燕的每日去你宫里请安的场景?” 朱琉黑色的瞳孔分明,声音好听得不得了,唐灼灼却被问得一愣。 她一直在下意识逃避这个问题。 霍裘不是个重女色的,自她重生回来这小半年时间,他没有去过旁人的宫里,一次也没有。 再加上被他宠得厉害,唐灼灼险些也真的以为日子会这样渐渐的过,可到底是不能,他们不仅是夫妻,还是帝后。 这样一想,唐灼灼就有些意兴阑珊,她指尖掐了一朵鲜嫩得透着水的蔷薇,勾唇有些无奈地道:“怎么没想过?” “可那样的场景,不是我想避免就能避免的,我既享受了万人之上的身份地位和帝王的宠爱,就要肩负起相应的责任,协理后宫,本就是皇后的职责所在。” 朱琉眼神有些灰败下来,她摇了摇头,喃喃自语:“我受不了,我光是一想想那场景,就觉得心痛得不得了。” “所以我情愿嫁入清远候府。” 她声音虽小,但一字一句都带着力道,唐灼灼纤细的手指头抚了抚她乌黑的发,轻声道:“琉璃,你可想好了?” “若是真想好了,我便去陛下那去央道赐婚圣旨,好歹也体面些,叫清远候府的人不敢欺了你去。” 朱琉胡乱地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牵强地道:“等回了京再说吧。” 朱琉一走,唐灼灼面上的笑意就缓缓消减下来,她拿起小银剪给才换的新鲜花枝修剪,一面扭头问端了糕点进来的安夏,“清远候世子在京都风评如何?” 安夏一听主子问起这个,倒是来了精神,将自个听到的传言一一道来。 “娘娘,清远候世子好远游,这回游历了好几年时间,前不久才回来。”安夏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道:“娘娘可去看了昨日的骑射?正是清远候世子夺了魁,骑在马上跑得那样快,还箭箭射中靶心,听闻皇上都降下了赏赐呢。” 唐灼灼手里的小银剪在花枝上顿了顿,她随后专心修剪,蹙着眉头轻声道:“是吗?那倒也真是个不错的。” 就是不知晓这皎皎如月的公子面具背后,可是如出一辙的内里? 再晚一些,霍裘就掀了帘子进来。 在这里不比在宫里,无需处理那样多繁琐的政务,倒是难得闲暇。 将近十一月的天,又是草原,是以格外的冷些,唐灼灼见他进来了,笑着将剪子放下,又走过去替他解了披风。 她这样乖顺,身上还带着不知名的花香,淡淡浅浅好闻得很,霍裘剑眉一挑,声音清隽:“今日怎么这么乖?” 唐灼灼抿着唇轻笑,眼里润着薄薄的媚意,褪去了几日前的虚弱苍白,就连声音也轻快几分:“臣妾几时不乖了?” 这话一出口,安夏和紫环都齐齐低下了头,有些心虚。 自家主子被皇上宠得越发娇纵,来小月子的时候哭得这位主子爷满身的泪,直僵着身子许了一溜儿的好处不说,甚至还亲自拿了热帕子给主子敷在小腹上,反反复复地试探着温度。 这样的男人,就是放在一般的百姓人家都打着灯笼难找了,偏生是这世上顶顶尊贵的那个。 就是不知自家主子受了陛下这等精心呵护,可否还受得了往后的重重风霜与疏离。 新人替旧人,古来如此。 帘子掀开一道口,灌进来一些冷风,霍裘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