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裘凝望她粉嫩的脸蛋许久,旋即扯了扯嘴角漠然一笑,那么丑的东西,她要看就让她去看。 左右也不过是更厌恶他几分罢了。 唐灼灼将男人的手掌拉到她的膝上,也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只借着余光匆匆一瞥,便被自己瞧到的东西吓到了。 一大片的紫黑色如同一朵朵妖异的花,占据了他左手虎口到掌心的位置,且颜色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深浓,最后定格在了深浓的黑色上。 唐灼灼一张桃花面上的笑意层层瓦解,她嘴唇嗫嚅几下,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她眼眶有些发红,好歹克制住了自己没有当众掉眼泪,只是脸上得体的笑是再也维持不住了。 南疆蛊虫。 霍裘他是怎么被蛊虫入了身的?疼成这样也不吭一声,他到底是种蛊多久了? 唐灼灼心尖一颤,太多的疑问没人解答,弯弯绕绕的梗在心口处,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霍裘感觉到她纤细的手心上开始冒了汗,只以为她是被吓到了,手心的剧痛慢慢消弱,他动了动指尖,抽回了自己的手。 甚至不敢去看她的眼神。 殿里霍启的目光带着得意,将那竹简层层铺开,血色的小楷密密麻麻,淡淡的腥味混在殿里的馨香中。 第二十三章 底下的大臣皆是探出了脖子去观望,瞧了半天也看不出上头写了什么,只好安安静静等着霍启自己道来。 言贵妃事先被他瞒了许久,霍启口口声声太后一定欢喜感动,她也就没去管了,但如今一看,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唐灼灼垂下眼睑,手心还残留着霍裘手掌上冰凉的温度,再没有别的心思去看霍启的笑话,可偏偏他的声音只往她耳里钻。 “回父皇,儿臣知晓皇祖母一心向佛,又听藏言大师提起,以血刻书,最见诚心,儿臣愚钝,特献上经书一卷,祝贺皇祖母寿辰。” 一席话掷地有声,琼元帝的眼底滑过一丝阴沉,他低沉地笑了两声,意味不明地问言贵妃:“老六这主意不错,你给他支的招?” 言贵妃笑得谦和恭敬,“臣妾哪里知道他的想法?老六惯是个爱自作主张的。” 琼元帝点了点头,神色莫辩。 唐灼灼没有心思看众人的反应,倒是见霍裘伸手为自己添了几次的酒,自酌自饮,面上仍是波澜不惊的没有什么表情。 她恨恨咬牙,觉得他这个性子疼死了才好。 心里到底还是有些发堵,她手才摸下去,就被霍裘狠狠捏住了手腕,霍裘一手端着酒杯,皱着眉望过来,眼里落起了寒凉的雪,簌簌有声。 “成何体统?” 唐灼灼险些被他气笑,瞥到他手上的黑紫色消了下去,也就挤出了一抹笑,再不去看他。 霍裘面上抖了抖,面不改色地将那只手藏到袖袍里,随着她的目光望向大殿中央站着的霍启。 真真是碍眼极了。 底下的大臣侯爵交头接耳,唐灼灼细细一听,无外乎是在说六皇子心思独特孝心感人,顿时没了兴趣。 那些文官不辨气味胡言乱语,可那些战场厮杀惯了的武将可都是一个个憋着脸不置一词。 稍稍性情烈些的人,面上都噙了一股深浓的不屑来。 他们战场上杀敌众多,一个个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哪里会分不清人血和兽血的区别? 这个六皇子心到底有多黑?这样的东西呈上来也不怕折了皇太后的寿? 太后望着呈上来的竹简,面上的表情复杂,许久才道:“老六的心意,哀家都知晓了,是个好孩子。”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