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符合:“对啊,别是个有些体面的下人。那些小姐哪个不是娇滴滴的,多走两步就脚软。八成刚才那个才是主子,这个不过是体面丫头。” 从某方面来说,他们猜得不错。那小厮顿觉没面子,咬碎了一口钢牙,怒气都出在暖香身上,眼瞧着将暖香逼进了一条胡同,四下无人,当即从腰间拔下弹弓,嘭!暖香哎呦一声,跌在地上,脚踝生疼,眼泪当下就泛了上来。这次是真的。 “混蛋!杀千刀的猪蛋三!”眼瞧着那人恶形恶状的走过来,暖香一巴掌扇到了他的脸上,用力大到自己的掌心都发疼,那人油黄一张脸上,顿时鼓起了三根红指印。 “呸!还小姐,你个泼妇!”那人挥巴掌要打,却被那横肉夫人,一把拐住了胳膊:“别打,伤了皮子可不行。有的是人□□。我们只管捉。”刚说完,那另一个刀疤妇人就走过来,一手按住暖香两条小胳膊,一手拿出一面手帕堵住了暖香口鼻。暖香只来得急向她吐一口吐沫,就心口一闷,眼前一黑,人事不知。 再次醒来,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只觉得周身摇摇晃晃,好像还有水响?这是在船上?他们要把自己弄到哪里去?她轻轻一动,便意识到自己的钗镯都被摘去了。外面还有窸窸窣窣的骂声。 “□□的牛二!你可得看好你那根东西!瞧你的下作样子。”是那横肉婆子的声音。 “不是小姐,又拿不到赎金和封口费,还不是卖进窑子里?倒不如给爷快活快活!” “滚你娘的瞎扯淡!同样是卖,那没□□的黄花闺女跟被人上过的烂货能一样吗?再不赶到天亮跟葛爷交货,我们都得完蛋!” 暖香在乡下更粗的荤话都听过,咬紧了嘴唇不说话,只勾身低头,使劲用牙齿去咬绳索。那帮混蛋把她手脚捆在一起,微微一动就火辣辣的疼。幸而这帮人要保证她皮相的完整,又有迷药作保,所以并没有绑的太紧。她连扭带缩,终于掏出来一只手,接下来的工作就方便了许多。 一边心惊肉跳的听着窗外的骂声水流声,一边费力脱困,暖香不一会就汗流浃背,从背心到胸口全部湿透。好容易站起身来,她蹑手蹑脚的靠近船窗:如若不然,就要跳河了。不晓得这里离岸边多远,能不能回得去。暖香一想就鼻头一酸:若是此次真不成了,那重活这一世可真是不划算。都还没来得及嫁给景哥哥。 要不要留封血书?若真有个万一,也要他知道自己的心意。 正乱七八糟的想着,窗外忽然传来力气破空之声,啊!一声惨叫,那男人当先倒下,喉咙插着一支箭,血花就打在暖香靠着的窗户纸上,啪的一声!暖香不由得后退两步,软在地上。 “谁!是谁?”那两个妇人立即嚎叫起来,粗噶的声音分外可怕。“不好,被堵了!”其中一人猛地推开船舱门,劈手来夺暖香。你先拿我当人质想的美!这船舱里什么工具都没有,暖香脱下鞋子,跳起来照着对方脸就扇了过去。 哇!双方正僵持,外面又起杀机,随着一声惨叫,那个刀疤精瘦婆子也像死猪一样倒下,噗通砸进了屋里。最后剩下的那个肥壮婆子一看就红了眼睛,愈发凶神恶煞:“小贱人,你害得我们,我要你陪葬!”双手来扼暖香的脖子。 暖香身单力薄完全不是她的对手,一下子就被撞翻在了地上。后脑勺一痛,眼前开始冒星星。那婆子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暖香下意识的伸手格挡,这个婆子却双目一瞪,嗓子里咯的一声,人就由着惯性,沙包一样扑了下来。哎呦!暖香当下痛呼一声,她的手肘要被压脱臼了。 一个用力,不成,再用力,还没推开,对方本就肥胖,死人更重,用尽全力也无法撼动肉山不大魔王,暖香胸闷气短,不无憋屈的想:难道自己是要被肥婆压死的? 当然不会。就在她要闭过气的时候,忽然浑身一轻,新鲜空气终于涌入肺部,眼中映出言景行清癯端丽的身影,暖香哗得一下眼泪就下来了。 “景哥哥,景哥哥。”暖香刚起身就歪倒,趁着言景行的搀扶,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我好怕。我真的好怕。我刚才已经想着要跳河了。” 言景行也是心脏狂跳,刚才引弓射箭,手还很稳,这会儿抱着脱离险境的人,手却开始微微发抖了。紧紧抱着暖香,对方那纤细脆弱的身体如受惊的小兽在他怀里轻轻发抖。“不怕,不怕。” 他并不大擅长安慰人,只是如同小时候哄妹妹那般,搂在怀里,轻轻抚摸她的脊背:“都过去了,官兵已经来了。” 其实他自己都在怕。若非恰好回程的路上看到,若非见到了抱着九公主的糖儿,他怎么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便是知道了,若是他晚到一步,暖香已经跃进了滚滚东流水,那又怎么办?若是那几个拐子伤了她,甚至玷污了她又如何?言景行行事果决,刚才没有丝毫犹疑,如今想来却是不断后怕,脊背一阵阵发凉。 低头看少女的脸,汗迹斑斑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