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血崩故去,女子怀孕生产本就凶险,一如过趟鬼门关。哪怕她果真有喜,也并无把握能有极大的运气,能母子平安。要是果真血崩离去,她自己倒没什么,只是留下个孩子,不知又该如何托付。 不生也很好,不让孩子卷入这些纷争里,成为众矢之的,也算是一种幸福了。 何昭昭如此安慰自己,也就不觉得如此难受。 “姐姐进宫后,也不曾有过么?”她问向商婕妤。 商婕妤笑着回她:“我呀,”她有些故弄玄虚,用更小的声音同她说,“我是不会有的!” 她既不曾表露出伤心难受,笑容仍然如沐春风,反而让何昭昭摸不着头脑。虽然大齐民风彪悍,但生儿育女仍是要义,女子不能生养,是会被夫家数落的,因而出阁前姑娘都会被家中长辈教导要相夫教子,早生男丁,子孙满堂。 商婕妤却似乎并不在意这一点,这才最让何昭昭费解。 “姐姐如何这么说?”何昭昭追问她。 商婕妤还是那种闲逸的神情,笑道:“往后你便知道了。” 往后? 何昭昭斟酌几番,倒也没再说什么了。往后的事情就往后再说,且顾及当下滋味。 桂花酿的后劲果然比何昭昭所想的相悖,起初一杯一杯的喝时,还不觉得有什么要紧,等她平静地欣赏宴会中的歌舞乐曲时,倒发觉不对味了。 她觉得太极殿都多了几分闷热,这么多人齐聚一殿,反而让她不太好受,心里发躁。要是在明徽阁里,这样燥热褪一件衣服或者让雨细给她扇扇风,也就好了。可惜当前是在宴会上,脱衣服实在不雅,而这时节平日里也都是不随身携带团扇的,这才让她为难了。 除了觉得燥热外,脸也发红,这还是商婕妤与她说的。她倒不知道自己脸红不红,只是面热是有的,像是两侧的脸颊被温暖的炉火熏热了一般,头也有些发昏,像有什么东西在发顶上搅动,一晃头或者支着脸又觉得没事,精神也还是好的,十分清醒。 她便不怎么说话了,也不再看面前的升平歌舞,反而沉静地闭目养神。商婕妤见后,划过一丝忧虑:“怎么了,可有不适?” 何昭昭睁开眼,露出宽慰地笑,按揉着一侧的太阳穴:“许是方才喝太多,当下真有些醉了。” 发昏的感觉愈来愈重,而灵台仍然清明。 “不如与陛下说一说,你早些回明徽。” 何昭昭摆下支头的手,整了整袖缘:“也好。”对于这事她就不会再推脱,硬撑着要把这些歌舞看完。 宴会到这时,也并非一开始的严肃,宽松了许多。那些府邸离皇宫远的亲王,也不乏有与崇帝禀告一声就先行退下的。 在这大殿之中,也并非是看歌舞,亲王王妃等等也都寻着关系好的便把酒言欢,只要不太出格,崇帝都是允许的,因而此处欢声笑语,但对醉酒的何昭昭来说,是有些聒噪了。 商婕妤又与雨细嘱咐了几句,让她回去给何昭昭备点醒酒汤,防止次日头疼呕吐。沉昭仪带着大皇子也关心她几句,让她改日可去昭阳宫耍一耍。 因众人各自欢愉,她不好直面打扰崇帝,便让雨细绕到后面去找崇帝跟前的周鸿,让周鸿给崇帝说一说,也算是报备了情况,准许她离开。 她尚未离开座位,等着雨细回复消息,甚至往崇帝那处看去,了解进展是否顺利。只见周鸿在崇帝耳边说了几句,他便再次将目光转向了自己,而后嘴里不知说了什么样的一句长长的话,快的让她看不清。 周鸿将话传给了雨细,雨细又把话传给了她。 “回主子,陛下说让您早些回去休息,别误了身子。” 原来说的是这个。 何昭昭听后,往崇帝的方向再看一眼,与他一笑。含水的眼眸就这么看着他,说不出的温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