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过敌的地方,无须另找清洗的借口。 没有立时反目,女莹下令,城上依旧悬着荆伯的旗帜,过往的车队也没有发现城中的异常。荆伯往来的政令,女莹都接了,在城中蛮人的襄助之下,伪装成一切还是荆伯治下的样子,以套取情报。 再次探听的消息很快反馈了回来,决战的地点离此尚有一百五十里。荆伯与南君的安排并没有任何奇异之处,群山环绕之中,有一片平原,还没有被水淹没,正在二人势力的交汇之处,又偏向南君方向一些。南君赢了,正好从这里出发,驱逐荆伯。荆伯赢了,此战便可长驱直入。 两人各有三部众,皆分左、中、右三军,一字排开。祭完天地,求完鬼神,向祖先献过牺牲,卜一卜凶吉,而后捉对厮杀便是。荆伯中军是荆地带来可信之兵,南君亦然。双方都有意识地避免了原太后分裂而成的两部捉对,以免向自己族人挥刀时留情,而将他们错开了。叛军对着南君方滞留的北人,重新投诚南君者与归队荆伯的蛮人捉对。 卫希夷新取之城的兵马,算是荆伯旧部,因人少,又要守城,被委以押阵之责——押的是新附蛮人的阵,督战以防其逃脱。 行军之事,也迫在眉睫了。 三人聚在一处,对着地图指指点点,行军已经熟练了,到了之后如何做,却是一件麻烦事。 姜先扳着指头数道:“本城兵卒不过数百,我等麾下数千,无法悉数前往,必要分流,此其一。分流之后,奔赴荆伯麾下,人数既少,一旦生变,不易脱身,此其二。乱军之中,胜还罢了,荆人一旦溃败,对面打将过来,可是玉石俱焚,不会认得咱们是友非敌的。此其三。荆伯纵败,北撤必经此地,届时如何应对方可保全?此其四。” 端的是条理分明。 女莹忆起卫希夷的办法,道:“假作是本城守军,混到他们的行伍里呢?” “正是混进去难。”姜先心道,能混进城,是因为运送物资之人本就不固定,而本城守将,总是有人认得的,如何能冒充? 卫希夷面无表情地道:“那就不去了呗。” 姜先惊讶地道:“这……如何使得?” “生病了,为将者不能去,派副将领兵,不熟悉道路,山高路远,又下着大雨,失期。” 这年月打仗,为何大家愿意遵守圣王定下来的看起来很蠢的办法,而不非早开发出卫希夷这等“聪明”的办法?非不愿,实不能。卫希夷固天赐的聪惠,这样的聪惠,老天没有吝啬到只赐一次、只予一人,赐而不能用,才是原因。 申王伐戎,曾想过合击之法,便是因为联络不便,路上变数太多,而人力又无法将这些变数悉数克服,一旦一个变数不能克服,便是“失期”。卫希夷因此而失去了长兄,太叔玉因此而跛了很久。 诈入城中,办法看起来简单,若外面无人接应,而诈入城之人应变不足、不识己方之语言、无有可信之证据,很难取信于人。各地相对闭塞,彼此许多消息都不通。能够成功,实是对于“老实人”而言,卫希夷过于狡猾了。 所以,才要给想争夺的双方准备好的机会,将所有人聚在一起,列好阵,开打。 姜先不敢讲,女莹耿直给卫希夷的办法做了一个总结:“耍赖?” “对呀,耍赖的时候多了,又不在乎这一次。”卫希夷理直气壮的! 女莹道:“好!”耍赖就耍赖,自幼多少次了,卫希夷耍赖的背后依稀仿佛都有另一个女孩儿的影子来着。 女莹甚至还有一个更大胆的主意:“既然不必分流,咱们就来一把大的?” 卫希夷神采奕奕:“你说,想怎么玩?” 姜先老老实实退后一步,心道,管你们怎么玩,我都跟着希夷。反正我言语不通嘛!反正我的兵马一看就是北方来的,跟希夷的混在一起才不会露馅嘛!他还有一个小心思,二人在此地的兵马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