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侧身看向了门口的方向,到用药的点了,怎么还没人送过来?又等了一小会后还是没人来,丫鬟起来,太医嘱咐了,这药必须要按时喂的,哪怕人没清醒,灌进去一些也是好的。 刚走到门口还没唤人就看到了从院门进来的人。 快步上前,福身请安。 “大皇子。” “恩。” 来人应了一声,随后道:“他如何了?” 正了脸色还是沾上了心疼。 “最近几日已经从高热变成了持续低热,太医说这是正在慢慢好转,只是他依旧是昏昏时醒时睡,醒时人也是迷蒙的神智未清,好在这几日好了些,趁着他醒的时候奴婢喂他膳食,他也知道吞咽了。” 最严重那几天,都是用药强灌米汤吊着,现在好歹能吃进去东西了,虽然神智依旧未清醒,只是本能动作而已。 “好好伺候他,他若清醒了立刻通知我。” “是,奴婢记住了。” 大皇子恩了一声,并没有进屋,而是转身就准备离去。刚走了两步就听到后面传来微微忐忑的声音,“大皇子,奴婢,奴婢可不可以问里面的那位是谁家的公子?” 闻言转身,微微凝眉看着期待望着自己的人,小丫鬟脸上的炙热在大皇子冰冷的视线下越来越冷,最后全部变成了惊恐,直直地跪在了地上不停磕头。 “奴婢不是要打探他的身份,只是想知道他的名字而已!” “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她被那张脸给蒙了心智,这近乎二十天的朝夕相处早已芳心暗许,虽然那人从未睁眼看过她。当然,她并不是愚笨之人,不然也不会被派遣到这来伺候一个不能被别人知道的小公子了,怕大皇子误会了自己的忠心,连忙澄清。 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一直不敢抬头,没人说话,只觉得头顶的压力一重高过一重,身子都隐隐颤抖起来,冷汗更是布满了脸颊。 良久后离去的脚步声响起,冷冷淡淡的声音也落下。 “他不是你能想的人,歇了心思罢。” 直到脚步声彻底远离后才抬首,然后整个人瘫软在了地上。大皇子虽温润,但一直是言出必行,他说不可以就是不可以,一腔春水还没来得及倾诉就覆灭了。为什么不可以呢,大皇子把他藏在这里,用最信任的太医用最好的药,不说其他如何,至少,他是大皇子这边的人呀。 自己当然没有肖想过正室位置,只是陪在身边也不可以么? 深秋的长河水位平缓,站在岸边抬目望过去,水面被阳光渡上了一层浅金闪烁,若非刺骨的河风吹起衣袍,一旁的战船血迹斑驳,倒也是个看风景的好去处。青瓷立在河边站了一会,拢了拢披风,眯着眼看向了旁边的战船。 战船太大,青瓷太小,极力仰头也看不到头。 这里是少卿失去联络的地方。 青瓷默默站了许久,甚至闭着眼去感受,幻想他当时的感觉当时的经历,可仍然什么都没有。展开手中的地图,长河赫然在上,两边画上了不少的红点,红点代表的是仔细搜索过的地方,三面延绵百里,都没找到人。 甚至燕国那边也在小心查探,还是没有找到人。 一个月了,如果你还活着,你又在哪? 甲二在不远处下马,看着站在河边的人,河风剧烈,银色的狐裘都被吹得反卷,单薄的身子在狂风中似乎摇摇欲坠,这是个深闺中的姑娘,这是个从未见过战场残酷的姑娘,甲二静眼看了一会,上前。 单脚跪下。 “姑娘。” 青瓷被甲二的动作吓了一跳,后退一步,“你跪我作什么,快点起来。”甲一甲二都是太子殿下和少卿的人,往日在京里宫里相见,从来都是弯身行礼,何时跪过了? 甲二抬首,眼眶微红的看着青瓷。 “这一跪,是为主子,是为战死的将士们,姑娘当得起!” 当初被太子派遣送青瓷来边关的时候,太子殿下就已吩咐过,除了中途不能回京外,到了边关后,青瓷一切命令甲二都要遵守。所以,在船上时青瓷让他整理这几年战亡的将士信息时,虽疑惑,也做了。 却没成想,青瓷在当时知道三皇子殿下可能的死讯时,竟然还想到了这些。 战争无情,死骨无存的人太多太多,一片残肢中根本分不清谁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