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井年想了想,大概知道是谁了,推了徐酒岁一把让她坐好,站起来去开门。 门口果然站着薄一昭,他也已经洗了澡,换上了一件短袖t恤和牛仔裤,头发吹干了有些蓬松,不像是平时那样一丝不苟的……看上去比白日里年轻且稍微没那么严肃了些。 见徐井年开门,他也没有往门里看,只是特别规矩地目视前方,对门里的少年道:“我有事出去一下,家门开着,你一会直接过来,客厅有书桌,自己开灯。” 那略微清冷的声音响起的一瞬间,徐酒岁已经跳起来了—— 她手忙脚乱地从沙发上弹起来,跳着把自己捞起来的牛仔裤裤脚放下来,穿上拖鞋,噼里啪啦一阵鸡飞狗跳! 等她伸手扒拉凌乱头发,三步并两步冲到门口,徐井年转过头冲她嘲讽地掀了掀唇角:“别窜了,人都走了。” 徐酒岁挤开他伸小脑袋看了眼,走廊上果然空无一人。 她把脑袋缩回来,斜睨徐井年问:“你去他家干嘛?” “写卷子,”徐井年用一根手指推开她凑过来的脑袋,“也不知道谁害得,老子今晚一晚上脑子里就剩‘开普勒第三定律’,长那么大头一回让老师给开小灶,丢人不丢人!” 徐酒岁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转。 徐井年立刻说:“你不许来。” 徐酒岁“嘁”了声:“他人都不在,我去干嘛?” 徐井年见她拒绝得那么干脆,一脸不在乎的样子,稍微放下心来,狠狠瞪了她一眼以示警告,长臂一伸捞了自己的书包,开门去隔壁了。 …… 关门声响起,徐酒岁也转身干自己的活儿去了,姜宵的朋友加了她的微信,而且第一时间就把设计稿定金三千块打了过来。 徐酒岁想了想,顺手给徐井年转了一千块,暗示他别老想着把自己的姐姐嫁给土地主吃香喝辣,还能饿死他不成? 弄完了一切,徐酒岁放了手机,转身回了书房—— 说是书房,其实也算是她的工作室,只是里面还摆了一张书桌和一个书柜,桌子给徐井年写作业用的,书柜放着他要用的参考书。 剩下的地方就都是徐酒岁的了,一个巨大的绘画工作台,上面扔着草稿纸,笔,水墨彩颜料,还有调色盘,桌子上零散散落几张她随手画的一些小物件。 徐酒岁坐在桌子前,构思了下客户要求的“半魔半佛唐三藏”大概的模样,心中就有了一定的想法…… 低下头,没一会儿就沉浸在工作里。 铅笔在纸张上飞快勾勒,发出“沙沙”的声音,没一会儿,打型完毕,一副人像便出现了—— 那是一座半身像。 男人肩上披着袈裟,头上戴着僧帽,大耳垂眼普度众生状,是标准的佛像应有姿态。 而这只是他的左半边脸。 男人的右半边脸,却完全是恶鬼的狰狞,金刚怒目,额有独角,肌肉上挑,獠牙阴森…… 只是那也不完全是恶鬼相,伴随着寥寥数笔勾勒,在恶鬼相面部又被勾出几笔,像是斑驳的墙龟裂落下后留下的裂痕,恶鬼面具之下,是佛光洁的平和与仁慈。 徐酒岁低着头,想了一会儿,顺手在草稿的右下角落了个“《蜕佛》”定下主题,一副纹身稿的草稿就有了雏形。 徐酒岁长吁一口气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