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笑过之后,彷彿散了一口怨气似的,魂体的顏色都淡了一些。她看着姜莫卿,把脸上散着的头发撩开,另一半的脸是完整的,五官也还算眉清目秀,左右半边的脸对比出惊悚片的效果。 女鬼语调轻柔的开口,「你知道吗?就是因为这张脸,长得像她。少爷才会在喝醉时,把我当成了她。他急切又粗鲁地把我拖进房里,推倒在床上,酒味太浓了,薰得我连呼吸都不敢。可当我被痛得哭时,他却又温柔了起来,道歉了起来,他的动作没停,可他倾身抱着我,那动作像是在对待珍宝般,他说:『我真的爱你啊,你看看我,我真的爱你。』你知道吗?少爷在我身上哭得像是个孩子。」 她放下了自己的头发,怀想着细语诉说,「我原以为我会恨他,可他已经太痛苦了,我反而恨不起来。那吕如意,怎么就能这么狠,狠心伤害他,甚至丢下他。她怎么就能这样?」 「两情相悦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然而求不得,却是看不清不愿放手。」 她听了嗤笑了一番,「说得简单,道士,你爱过人吗?」 「爱过,却也是无缘。」姜莫卿淡淡地说着。 女鬼重复着她的说词:「无缘是吗?」而后又叹了口气,呢喃自语:「有缘无份也是痛苦。」 「后来呢?夏蔚岐酒醒不认你了?」 她摇了摇头,「他虽然惊讶,却也给我两条路走,一是当作没这回事,他补偿我金银,甚至他也会帮我找可靠的夫家。二是自此他收了我,当通房,没有名份。」彷彿想到甚么露出一个嘲讽的表情,「喔,要是有了,还能升作妾室。」 姜莫卿哼了一声,没有评论,只是问道:「你选了哪个?」 女鬼的嘲讽不减,也许是在自嘲,幽幽地吐出一句:「我当年才16,怀春少女,他又是我第一个男人,你说呢?」 「夏少应当也是一表人才、玉树临风、英俊瀟洒......」 女鬼不耐地打断姜莫卿的讽刺,「够了,我就是看脸怎的,他还有钱,即便通房、妾室又怎的,如意走了,他还不是只有我一人,既然这样,我为什么要去嫁给不知是人是鬼的其他人,当甚么妻,做牛做马,搞不好还要因为失了清白而被搓磨。我傻阿,我当然选他。」 他点了点头,直述道:「有道理。」 然而不等他再问,女鬼又哼了一声,「有道理个屁,你知道他都喊我甚么,他根本不记得我名字,只会叫我如意,在床上用那痴迷的眼神看我的时候,根本就只是把我当作如意的替身,好,他要我做如意,我就把自己扮作如意。 「可下了床,他又翻脸不认人,成日喝酒,喝了酒就把我拉上床,奶奶都让他气病了。吕如意那贱妇甚至不曾闻问,你知道吗?我去找过她,那人却连去见他一面都不肯。如此无情,哼,难怪她最终也没能跟那姦夫双宿双飞,呵呵,报应,活该。」 女鬼激动得很,姜莫卿只是拄着下巴,喃喃自语:「......被剧透了。」然后他又看向女鬼,温和地说:「即便你这般骂夏少,可不还是爱他,你也是个傻的阿。」 她彷彿被这话点了穴,张了张口,没说出话,唇边一阵抖动,最终却是闭上眼,任凭眼泪滑落,呜咽的说:「我也想恨他,可我没办法,他趴在我身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