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知道她在说谎,太子也不好戳破她,只是叹了一口气:“你这样,让孤拿你怎么办?” 这句话说得盘儿又有点鼻酸了,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为什么会哭,她也不知道,是因为心里的那点酸涩,还是因为他这句无奈的怎么办?从南巡回来,当进入到这座紫禁城里,她就好像突然被关进一座笼子里。 她看见了太子妃,看见了胡良娣,看见了徐良媛等人,才发现太子并不是她一个人的。以后还有几年几十年,无数个漫漫长夜,在尝到了两个人只有彼此的甜蜜,她还能守过那仿佛没有尽头的漫漫长夜? 盘儿突然发现自己迷惘了,想不透,想不通,只能哭。 太子外袍都没脱,上了床,把她搂在怀里。 “孤知道你是个懂事,也欣慰你很懂事。”可真正看见她这么懂事,太子心里又有点不舒服,他理不清这种不舒服,他此时的心也很乱,只能尽量心平气和去劝她,抑或是安抚? “可你要知道,这是宫里,太子妃她毕竟是太子妃,铎儿的身子不好,这种情况下她已经成了众矢之的,孤……”面对这双盈满泪水的大眼,太子突然发现自己说不下去了,第一次发现也有自己硬不下的心肠。 “你还怀着身子,哭成这样,怎么养胎!”他胡乱用袖子抹着她脸上的眼泪,盘儿也就垂着脸让他抹,像一头乖巧的小兽。 太子想着自己想说的话,想让她明白的道理,越发心浮气躁,“以后别这样了,”他胡乱撸了她的背两把,又拍了拍:“好好把身子养好,好好生下孩子,以后、你要好好的,以后的日子还长着。” “嗯。” 盘儿轻轻地嗯了一声,埋进他怀里。 够了,真的已经够了。了解到太子和前世建平帝的性格,盘儿才知道说出这些话对他来说,有多么的难。 他是有把她放在心里吧,所以她还有什么可没有耐心的,她应该更有耐心才对,这辈子一定比前世更好。 “媛媛一定听琮哥的话。” 这并不是一句撒娇的话,可对应之前南巡的时候,格外让太子复杂。 她是媛媛,他是琮哥,不是苏奉仪和太子。 太子看着她的发顶,沉沉地却又无奈甜蜜地叹了口气,这样的一个人儿,让他拿她怎么办? 夜,还漫长。 福禄听着里面没动静了,才挥挥手让所有人都退下了。 他和干儿子张来顺还站在回廊下,吹着凉爽的夜风。 “干爹,您瞧着了吧,儿子不让您进去是对的吧?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您是没见着哦,咱们太子爷和苏奉仪在江南的时候,那股甜蜜劲儿,儿子看着都不好意思。”张来顺掐着嗓子眼小声说,脸上却笑得格外猥琐。 “您是不知道,苏奉仪那脑子,活得哟,就不像这宫里出来的,不对,她本来就不是宫里出来的。儿子的意思是,那邀宠的手段简直是花样儿翻新,反正儿子是没见过,但关键咱们爷就吃这套,被她哄得哟,你不知道这一路上多少人往上送女人,个个都是闭月羞花倾城之貌,咱们爷就是柳下惠在世不动心……” 福禄啪的一声打了他脑袋一下,啐道:“瞎胡说什么!” 张来顺连忙陪笑:“是儿子说错话了,不过儿子不是想说咱们爷如何,就是想说奉仪主子厉害,”他竖起一根大拇指,心服口服的模样,“您就瞅吧,都这样了,咱们爷就是愿意天天陪着。还怕有那不识趣的人暗中干出什么事,让儿子分出一个眼睛看着,明儿肯定还要吩咐您,您可把这边看好了,爷肯定高兴。” “老子还用你个臭小子教?!几天没挨打了,现在来指点你爹起来了。”福禄笑骂。 张来顺嘿嘿嘿嘿的。 “行了,亏得爹没白养你一场。行啊臭小子,看来再过几年,爹该给你挪位置了。”福禄颇有意味地上下打量着他。 “儿子哪敢啊,儿子也就取个巧,在这宫里,咱们爷身边可缺不了干爹您这样的人,儿子也就只配给您打个下手啥的。” 福禄又拍了拍他肩膀,笑而不语。 可能因为昨晚哭多了,第二天起来盘儿的眼睛有点肿。 晴姑姑拿了刚煮好的鸡蛋给她滚眼下,太子陪她用了早膳后才走,临走时不放心地看了她好几眼。 她忙装出一副乖巧我肯定懂事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