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前他离开这间屋子时,那种内心巨大的空落落的感觉,又再次出现。室内蒸汽腾腾,温暖的热水浇淋在身上,但是秦照的心却像破了一个大洞,他觉得冷。 深深的,黑暗的,无底大洞,无论往里扔什么都填不满。 没有意义,他做什么都没有意义。 秦照站在花洒之下,热水冲得他睁不开眼睛,他抹了一把湿漉漉的头发,忽然感到无望。 “叮咚。” 忽然,门铃响了。 谁? 房东吗?还是刚才那个邻居? 秦照拧紧水龙头,关水。拿起洗衣篮里的浴巾,不紧不慢地围上,走出去。 门外传来一阵笑声。 “是的呀,谢谢你啊罗爷爷!” “客气啥。看你不容易,总是来,我帮个小忙,应该的!” 外面的人说话声音大,墙的隔音效果不好。秦照听见两个人,一男一女,一老一少,正在聊天。 男的是隔壁的邻居大爷,他听出来了。至于女的…… 地板光滑,秦照赤脚,湿漉漉走出来,一个不留神,一个打滑,刷地滑倒在地,屁股结结实实砸在大理石地砖上。 疼。 “叮咚叮咚。” 门铃又响了。 秦照呆坐在地,忘了要起来。 “秦照!” 门口传来她的声音,还有“咚咚咚”的敲门声。 是安安! 秦照抱头,自己出现幻觉了! “砰砰砰!”这次不是敲门,直接改踹。 “秦照!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 不是幻觉!她、她怎么会找来? 秦照迅速从地上爬起来,手忙脚乱四处找衣服。他有出远门前把所有衣服打包放好,防止落灰的好习惯,如今来不及拆包,刚刚换下的衣服又在洗衣机里搅…… 啊!衣服!我的衣服呢! “秦、照!” 何蘅安一脚踹在1004的大门上,留下一个脏脚印。她知道邻居大爷肯定在猫眼里偷看,不过无所谓,看就看! “秦照!我知道你在里面!” “别不吱声!以为不吱声就可以装傻吗!” “开、门!” 衣服呢! 秦照快哭了。 还不开门是吧?很好,很好。何蘅安本来没这么生气,他的抵抗态度反而让激起她的怒气,怒气值持续上升。 “砰!”又是一脚。 “秦照,我数三下,如果你还不开门的话,我、我就……”呃,她能把他怎么样? “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何蘅安脱口而出,然后,后知后觉,囧囧地发现自己的威胁相当可笑且幼稚。 无奈大爷在看,她脸皮薄,只好硬着头皮,伸出左手的三根手指,轻咳一声:“我开始数了啊!” “三!” “二!” “一!” “安安!” 咔嚓一声,大门打开,秦照一脸慌乱地看着她:“安安,我、我、我不是不想开门!” 他的头发长了许多,乱糟糟的,湿嗒嗒往下滴水,光脚踩在地上,下/身裹着一条大毛巾,穿着一件一看就是十分匆忙披上的睡袍。见她看自己,他的脸蹭地红了,连忙低头,右手提拉着松垮垮的毛巾,左手笨拙地系睡衣带子:“我、我……”你转过去好不好,别看,里面的毛巾、毛巾要掉了。 何蘅安打量着手忙脚乱的他,把左手也揣进风衣兜里,勾了勾唇。路小菲说得没错,他瘦了好多。 她张嘴,正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却听见—— “秦照,药单上有详细的医嘱,你照着做……” 一个女人的声音。 何蘅安挑眉:“你有客人?”说完,她毫不客气,一脚踏进门槛。 “没!”他忘了,录音文件没关! “记得少沾水,避免感染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