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捂着嘴匆匆往洗手间跑去的身影,随后傅铭渊也沉着脸步履匆匆的跟了上去,傅铭凯兀自坐在原地,一脸的不明所以。 洗手间外,傅铭凯走过去,傅铭渊正等在女士洗手间外,向来冷淡的神情里有一览无余的担忧。听着时思隐隐的干呕声从微敞的门缝里传出来,傅铭凯一脸了然的看向傅铭渊:“几个月了?” “什么?”傅铭渊闻声回头看他,眉间紧蹙,泄露出几分明显的茫然。 傅铭凯一时竟不知他是真傻还是装傻,于是看着他的目光里难免多了几分审视。 这种眼神使得傅铭渊的担心里无端多了几分焦躁:“你说什么几个……” 他话音未落,倏地意识到某种可能,剩下的几个字顿时被阻在唇齿间,变成了一声复杂低沉的自语:“不可能……” 傅铭凯耸耸肩,朝外面走去:“除非你们盖棉被纯聊天,不然有什么不可能的?” 洗手间里的时思也听见了两人的对话,她抬头看着镜子中自己有些苍白的脸,上面有最初一瞬难以置信的惊慌,但更多的却是一种汹涌而又陌生的欣喜和感动。 他们其实一直都有做措施,只有上个月她经期结束的第二天,两人都觉得是绝对的安全期,所以才没有…… 她早该想到的——最近她胃口似乎越来越好,总觉得吃不够一般。而且经常觉得累,即使工作量并不大,也一直困倦好眠,只是她一直以为是傅铭渊夜里不停缠着她才难免疲倦,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 傅铭凯的话终于让她醍醐灌顶,时思低头看着平坦的小腹,小心翼翼的覆上手去。 如果真的有了……她其实更希望是个女儿。她和傅铭渊的女儿,一定是最漂亮可爱的娃娃,乖巧又伶俐。她知道傅铭渊大概不会是多么慈祥温柔的爸爸,但那么可爱的孩子一直围在他身边打转,他的目光一定也会渐渐柔和起来。她小时候他会把她抱在肩头,去看更高更远的风景,等她长大了,他也可以板起脸来,把那些追着女儿跑的小男生统统吓走。 覆在小腹上的手微微颤抖着,时思总觉得突然间她连呼吸都有些不敢用力了,可一颗心,却柔软的仿佛能滴出水来。 * 傅铭渊坐在书房里,看着桌上薄薄的化验单,面上没有一丝表情。 他和她的孩子,可能鼻子会像他,眼睛会像她,无论男女,都该是漂亮可爱的模样。可他却对此并无期待——从来都没有过。 他知道别人家的父母会怎样对待儿女:接送他们上学放学,辅导他们的功课,做营养丰富的饭菜,生病了会不眠不休的照顾,发自肺腑的心疼。 当然,也会有严厉无情的时候,犯了错误、考试退步、或者瞒着师长偷偷恋爱……那些孩子会被教训甚至被打骂,可随着怒气过去,却还是会被心疼。 可所有的一切,他只是听说过,却从来都和他无关。 所谓来自父母的妥帖照顾和谆谆爱意,他从来没有得到过,所以他也从不曾想象,如果自己有了孩子,要怎样去对待。 他所有的爱恋疼惜都只给了时思一个人,也对未知的生命内心没有任何期待向往。他爱时思,可他不知道该这么去爱他们的孩子。 他以为在三年的治疗里自己已经渐渐痊愈,可这个小生命突然到来,他却还是不由自主的怕——他怕自己冰冷的目光造就的会是第二个自己,怕在自己或有意或无意的疏忽漠视中,看着另一个沉默冰冷的傅铭渊渐渐长大。 可一个傅铭渊已经够了,这个世界上不该再有任何一个被忽视慢待的孩子。 所以在他的计划里,从来都不该有孩子的存在。 敲门声打破书房内近乎凝滞的空气,枯坐如雕塑般的傅铭渊缓缓抬起头,不久之后,时思已经推门走了进来。 她穿着白色睡袍,微卷的长发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