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车队已经抵达了邹神镜的府邸,众人陆续下车后,姚若愚抬头看了看,这是一栋与左右隔绝的大院,门厅开阔,左右各卧一头石虎,面目狰狞,门前仆从也是腰佩短刀,没有南方雕栏玉砌般的精致,反倒是有着西北粗犷直爽的气势。 注意到众人目光,邹神镜咧嘴一笑:“西北待久了,委实受不了南方的儒雅文青,这府邸也是按着以前在西北时候看过的渝虎侯府装潢的。” 众人一笑,也不多评价,正要跨过门槛入府,远处街上忽然有一名侍从跌跌撞撞地疾步过来,还没靠近,已经遥遥喊道:“老爷,不好了,小姐又揍人了。” 邹神镜闻言长眉顿周,恼道:“怎么又揍人了?哪家的纨绔挨揍了?” 那人踉跄地跑到跟前,抹了把汗水:“周、周家的二公子,他在醉烟楼说小姐没有女人家的温婉儒雅,反而跟大金蛮夷一样,被小姐知道了,带人过去不但揍了周二公子,还把醉烟楼也给砸了。” 邹神镜顿时一阵怅然,他老来得女,千般宠爱,女儿幼时老是抱着她说起自己在西北时候战场上的种种英武事迹,时间久了,造就了自己这独女巾帼不让须眉的剽悍气势。 江南风气不似西北粗犷暴力,各家族就算是关系敌对,见面了也能一团和气地抱拳说笑,了不起私底下暗暗插刀子。 可是自己这女儿委实不愧是阳谷军老卒家的出身,现在不过十七八岁,将城中各家纨绔子几乎都揍过一遍。 邹神镜虽然出身阳谷军,也喜好西北直来直去的行事风格,奈何人老成精,又在官场上打滚了这么多年,知道宋朝内地中最忌讳这种不知道变通的方式。 但是架不住自己当年教错了女儿,若不是他出身阳谷军,本身也有些手段,早就被江州各家族齐力抵制了。 瞧见邹神镜神色复杂,张子强忽地一笑:“那邹小姐没有受伤吧?” 那仆从不认识张子强,不过见他姿态气度,就知道不是常人,回答道:“那倒没有。” “那不就结了,不就是揍了个纨绔么?”张子强凤眼微眯,轻笑道,“我阳谷军出来的人,能揍他们,是他们的福气,要是他们家中有人不服,我就去和他们说说道理。” 说是“说说道理”,可是看张子强一身血煞,哪里像是要讲道理,顿时那仆从就满头大汗,邹神镜则是苦笑了声:“你先回去,把小姐带回来,然后告诉周家,此事本官会给他们一个交代。” 那仆从依言去了,邹神镜与众人苦笑道:“邹某教子无方,倒是让诸位见笑了。” 姚若愚笑了笑,看了眼府邸内,邹神镜也是会意,赶紧带着众人步入邹府,来到宴厅。 此时厅内已经摆下了宴席,众人依次落座,邹神镜本想请张子强和姚若愚坐到首座,被推辞了三次后,只能自己来到首位坐下。 一行人才吃喝了没一会儿,厅外忽然一阵喧闹,没多久,一名年轻少女大步而入,瞧见屋内一群人顿时一愣,随后快步来到邹神镜身旁,嚷道:“爹,干嘛喊我回来啊?” 这少女年纪约莫十六七岁,弯弯柳眉,眸子澄澈自带几分清秀灵气,鹅蛋脸,头戴金色发簪,胸前挂有一尊红绳系就的白玉观音,一身窄袖圆领紫衫,柳腰、翘臀所成弧线宛如劲弓,步伐间不似寻常宋人女子般莲步缓缓,而是龙行虎步,甚是英豪。 瞧见爱女,邹神镜先是一笑,随即眼眸瞪起,没好气地说道:“那周家二小子嘴贱,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与他计较?你可知这一番痛揍,你是舒服了,爹回头还得去周家赔礼道歉。” 少女撅起小嘴,不满道:“是那周二M.DAoJuhuISHoU.Com